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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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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池风的手握霜泉,同样施展浪子十四归,来势汹汹,内力如潮如水、如山如海地狂涌,向李清幽奔袭而来。

李清幽已没有体力迎下这一击。他紧闭双眼,丹田中阴冷空虚得令人害怕。

一瞬间,两枚石弹已经拈在指间,李清幽奋力掷出,两枚石弹子撞在霜泉剑锋之上,“砰砰”两朵浓烈的烟雾炸开,四散开来,池风被这一下震得收了招去,两手拨开烟雾,直向前去,只见李清幽已背崔玉澈出了梅园,将人放上马车,已然准备跑路。

“哪里走!”池风挽起剑花,奋起直追,两脚交替轻点,顷刻间已至李清幽身前。

李清幽不与他纠缠,一脚踩在他剑身,借力纵身上马,把缰绳一抖,马长嘶。

池风气急败坏,丹田气息疾走,急剧凝聚真气于剑锋之上,势要连人带马一并斩杀!

他太着急了,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马车旁还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袭缥色衣裙,一柄剑身竟似乎结有薄霜的剑,身上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

那女人一剑捅穿了他的心脏。

极寻常的一剑,甚至称不上是什么招数,平淡如水般无味的一剑,朴实无华,却极其有效。

池枯海的脸色顷刻阴沉,两眼瞬间爬满血丝,几乎要突出眼眶。

“天霜,柳析。”女人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不过池枯海听得分外清楚。

第七名剑,天霜,苍山柳析。

她声音极轻,却震耳欲聋。

——

行至一处客栈,他停下歇脚。

客栈里一堆人都直勾勾地望着他。

若只是人长得好看,未必会被那么多人一直直勾勾地看着。

并且那眼神着实不像是失了魂,反倒是闪着精明的光。

穷人坐不起马车,穷人大多是坐牛车或驴车,更多靠两条腿走。当然也不是凡坐得上马车的就算有钱人,也要看是多少匹马拉的车,两匹马算得上富贵人家,三匹马算是大富大贵,家中大概其有人在朝为官,四匹马的不是富商巨贾就是高官厚禄。也有一匹马的,也许是真有几个钱,也可能是打肿脸充胖子。

当然,也不能只看几匹马,也要看是什么马,有的几百匹杂毛马,也比不上一匹西凉汗血宝马。除此之外还有北境青骢马,江南五花马,金陵独有的乌云盖雪马。

乌云盖雪就是浑身皮毛纯乌黑、四个蹄子雪白的马,别的地方倒也不是没有,可独数金陵的最为尊贵,耐性极强,据传可日行千里。

实际上如果不管马的死活,什么马都能日行千里。

江晚山这匹拉车的马,恰巧是乌云盖雪。

虽然蹄子沾了泥,但那白得反光的毛还是扎在了客栈内那一堆堆人的眼里。

奶奶的,这人一定有钱极了。

电刀吴烬上下打量着江晚山,又望了一望门外的马车,心中暗自吃惊道。

吴烬的刀很快,又很亮,晃人眼睛,出刀时响动极大,江湖人称“声如雷、快如电”的电刀吴烬。

当吴烬心里还在吃惊的时候,羊刀阿刿心里早已在盘算着杀人越货了。

羊刀阿刿的刀可不是什么杀羊的刀,他本人更不是什么屠户。

羊刀阿刿曾是北境有名的刺客,行事乖张暴戾,虽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却从不遮遮掩掩,一柄斩马刀令无数人闻风丧胆。至于为什么被称作“羊刀”,大漠少食,匪帮黑话中以羊指代人,所谓“羊肉”,其实就是人肉,而“羊刀”的“羊”,也即人的意思。

羊刀并不是杀羊的刀,是杀人的刀。

常言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羊刀阿刿偏要大白天杀人,并且随时想杀人随时动手。

他正要动手,却听得角落里传来一阵言语。

“电刀吴烬、羊刀阿刿、杀人剑宛青……想不到小小一家客栈,竟卧虎藏龙。”边角上忽然站起一个手持幡儿的算命小儿,至多也不过三十岁,竟能一一报出这些人的名号。

吴烬面目上平静如水,招呼着同桌几个短打扮的汉子吃菜饮酒,桌子底下一手却已按在剑柄上,余光紧张地四下扫视。

杀人剑宛青出身寒微,寡言少语,曾为烈王门客,因实力超群被选中为死士,烈王死后原本应殉葬,其他死士或有人脉或有银钱疏通关节,得以活命,宛青一无所有,凭一柄剑杀出殉葬坑,亡命江湖,成为道上一等一的杀手。

而吴烬做过镖师,早年保过一趟镖,是护送一个官员至某地走马赴任,宛青恰恰受雇刺杀那人,不想被吴烬所保护,刺杀未果,两人就此结下梁子。

如今吴烬已辞去镖师的活计多年,在老家购置了几亩田产,岁月静好,年纪亦渐长,武功日渐衰退,自知已非年轻力壮的杀人剑宛青对手,这一趟镖也是卖朋友面子才肯押,若遇上宛青可真是晚节不保。

“神算申铁嘴,果然名不虚传呵。”吴烬身旁那上菜的店小二忽然诡谲一笑,望向角落那位子上站起的人。

吴烬抬眼细看,这不起眼的店小二赫然就是杀人剑宛青!

“老吴,你莫慌,你都这个年纪了,杀你也没得意思。”宛青拍了拍吴烬肩头,差点没把他一口老血吓出来。

“诸位见笑,哪有什么铁口直断,不过是些察言观色的小把戏罢了。”申铁嘴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道,“相逢即是缘,我申某人敬各位一杯。”

年青人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羊刀阿刿心中大骂晦气,一时竟不敢出手。

很难想象,这打着个算命小幡儿的其貌不扬的年青人是神算申铁嘴。

一般人们把算命算得准的人才叫作“铁嘴”,而这个申铁嘴不同,他算命未必准,但是用暗器准得吓人,并且不是用手打暗器,也不是用机关发暗器。

他用嘴。

一枚光滑圆润的玉珠,在他嘴里可以点人的穴道;一根细长尖利的银针,到他嘴里能刺入人皮肉;一枚飞镖,从他嘴里吐出,便可以扎穿人的喉管,置人于死地。

看他表面上一团和气,若是得罪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也穷得很,属于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保不齐也看上了那匹价值不菲的乌云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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