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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万象一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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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枯海,你也是三十名剑之一,世人皆知三十名剑侠肝义胆、古道热肠,你竟做出杀妻灭子之事,简直丧尽天良,难道你不羞愧吗!”柳析震声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你伙同那李清幽、崔三坏我大业、杀我儿子,苍山派弟子就是这般行侠仗义的吗?!”不说还罢,这一说,池枯海当即怒不可遏,“拿命来!”

刹那,石泉疯也似地突进,天霜狂鸣,两柄名剑在须臾之间相撞数回,寒铁相击声不绝于耳,每一剑,都是寻常天资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每一招,都是当世剑道之绝巅!

两柄剑所附真气爆涌,随火星迸射流泻至周遭,扬尘碎土被两股强大的真气挤压碾碎,如蜉蝣一般四散在空中,原本目不能视的真气,此刻也似乎有了形态。

一剑、一剑、再一剑,千万剑……

柳析与池枯海斗了足有三百来招,整座梅园几乎被二人相击相撞的真气夷为平地,那些深埋在梅园之下的森森白骨也如耕地松土一般被翻得四散,一些较脆弱的直接被交手的余波震得粉碎,尸骨无存。

在三十名剑的时代,池枯山池枯海二人排行第五,而柳承志只能排到第七。如今池枯海实力大减,虽不在巅峰,却也绝非寻常人可以企及。

柳析指头勾住衣袖,揩了揩额前的薄汗,未曾想池枯海趁这空当猛攻而来,柳析将天霜反手一横,以手臂抵剑,借力横格出去,再次化解池枯海的一剑。

池枯海回退数十步,复收剑入鞘,以手按剑,身子趴伏在地上,忽猛然暴起,疾运轻功,几乎是冲刺到柳析身前,剑随势出,同一式挥砍,竟将柳析震推数步,池枯海乘势而上,一鼓作气再出数招,比之前的攻势更为迅猛凶狠,连续的猛击震得柳析虎口发麻。

他竟舍弃了十全剑法,变化作另一种招式,视之阴狠毒辣、出手迅疾,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倭刀术。

柳析十三岁遍观天下剑谱,对倭刀术亦有所涉猎,是时认为苍山剑法以技见长,而倭刀术以快见长,苍山剑法若对上其恐怕不利,不过中原武林善使倭刀术者寥寥,并未深入了解,不想池枯海竟还留有后手。

受制于倭国的锻刀技艺,倭刀单刃,弯曲且细长薄脆,易于损毁,池枯海以剑施展刀法,弥补了倭刀的缺点,并且双刃的剑比起单刃的刀更加灵活,不但可以使倭刀术,原来的剑法也并非完全弃之不用,可根据实际需求取舍结合。

柳析闪转腾挪,处处躲避着池枯海的猛攻,忽而抓住一瞬间的破绽,瞧准机会将石泉拨至一旁,抬手一掌照池枯海心口而去,池枯海反应奇快,须臾之间抬掌相对,一时之间,两股内力猛然对冲,陡然爆响,将二人各震出数十步开外。

眼观天色,已是晨光熹微。

剑身一层薄霜早已在如此激烈的交战中化开,不知散落哪处,经霜洗的剑身,光洁如镜,平滑如玉,晨光照射,耀出刺目的剑光。

天霜原本便比寻常的剑要重上不少,经过一夜苦战,在手中愈发沉重。不能再拖下去了,苍山剑法对上倭刀术本就不利,尤其面对的还是池枯海,更是棘手。

柳析稳住呼吸,调动起周身内力,凝于天霜剑身。

只有那一招。

池枯海吐了两口血,飞快地站起身来,不想柳析竟比他更快,这空当倏然已至身前。

晨曦灼目。

天霜,无数柄天霜,其剑身光洁如镜,剑出之姿如破岩,剑啸有如山石崩碎。

池枯海本能地后退。一剑又一剑,他有足够的能力与信心抵挡住每一剑,可是没有一剑落在他身上,被他抵挡。

剑光折散,池枯海竟透过天霜看见不知哪处的景色,恍然失神。

他看见草木山石、看见鲜艳欲滴的山茶、看见行将离别的痴人怨侣、看见金陵城中的行客高楼、看见漫山飞雪……一切远的近的浑入他眼中,包罗万有、目不暇接。

他瞬息之间置身于冰天雪地,须臾回首,又坠入一片花海之中,暖风和煦染过,花瓣片片纵身拥风而去,好似五光十色的雨,几乎蒙天蔽日,凌空铺成一张花毯,在那花毯之下,少女的身姿灵动,翩然地肆意起舞,他生涩的喉咙轻轻呼唤,那少女回眸,眉目如旧。

池枯海爬满皱纹的眼角似有星点泪光。他此刻没有了野心,也没有了欲望。

死人不会有这些。

天霜冰冷的剑身穿透了他的胸膛。

长天飞霜,万象一剑。

是虚是实其实都是无谓,只有那一剑。

万象一剑。

——

客栈已打了烊,只有饮酒的、吹牛的零星几个醉鬼占了几张桌,那申铁嘴还是坐在白日的那个角落里。

吴烬安顿好同行的镖师,唤人切二斤牛肉、倒一壶好酒来。

这荒郊野外哪有什么好酒,有酒喝已是不易。所谓最好的酒,也不过是邻村自酿的一点绿蚁甜酒——米酒新醅过,粗滤过后,面上泛起些细微的酒渣子,有些发绿,故称“绿蚁”。

吴烬倒了一碗绿蚁,灌了一口顿觉有些甜腻,又使筷子夹一片酱牛肉送入口中。这酱牛肉色深味重,使的是牛腱子,久炖不烂,不似一般的肉炖了便散作一丝一丝的,炖得七八分熟了,片作片,可风干作干粮,亦能阴贮,垫一层干燥油纸封于罐中,味道咸香,与甘甜的绿蚁酒相得益彰。

已过子时,那人还是精神十足地坐在桌边饮酒。

申铁嘴醉了又醒,醒了复醉,醉完又醒,那人还是在桌边淡定地与掌柜饮酒谈天。

奶奶的,他俩究竟在聊些什么?

申铁嘴终于坐不住了,悄然撸起一截衣袖,将袖口藏的一根银针含在嘴里,蓄势待发。

“公子,据我所知,这客栈里,至少有三个人想要你的命。”仇影山确信是他。只不过海捕文书上的画像空有他几分样貌,并无半分神情。

“仇掌柜,我还怕有人要我的命么?”江晚山笑言。

“哦?”仇影山愈发坚信自己的判断,“小店的住客可都不是些等闲之辈,公子对自己的武功竟有如此自信?”

“非也,非也。”江晚山摇头道,“有掌柜您在,难道还用怕么?”

“此话怎讲?”

“姓仇的剑客可不多,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仇掌柜你,正是名剑掠影,仇影山。”江晚山笑道。

他的声音并不大,在静谧的夜色中,却很难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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