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爱心播撒爱心种 大艾彰显大爱情（2/2）
江大刀又抢上前来，抓起蒋春林，一掌劈在她那条残脚的大腿上：说，你给我说，这病哪里来的？再不说我立马打断你那条腿，还要剁下你的那只手！
江大刀一边说着，一边向那条好腿和那只好手努了努嘴。
蒋春林本来就已经被疾病折磨得病态恹恹的，脸上毫无血色，现在又挨上江大刀这一掌，她疼得连在地上打滚的力气也没有。她脸色乌青，看见凡锋已经受了伤还没力气爬起，要是自己再不告诉他，恐怕今天她就真的没命了。虽然自己死了是小事，但两……个孩子的生命……想到这，她强忍剧痛，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招……招……，我招……我全招，是……是刘国荣他……传……传染……给我的……
又一巴掌打在了蒋春林乌青的脸上：这一掌是我帮我的侄子江涛教训你！
蒋春林被打的这边脸无力地摆向了一边，露出了另一边乌青的脸。
又一巴掌下去，江大刀又说：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弟弟你的家公教训你的！
蒋春林瘦耷耷的身材被绳子麻花似地捆绑着，静静地躺在地上，乌青的脸上被淌出的鼻血画着几条黑斑，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脯预示着她还喘气没有死。
江大刀的老婆子见状，急忙阻止他：孩子他爹，你也六十挂几了，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还要去蹲大牢呀！看你就不要再打人家了，要是出了人命啊，明天马屎满村庄你这把老骨头可就坐牢去啦！还逞能呀，别打了！
江大刀见这当儿，也就真的慌乱了手脚：啊，你这娘们真的就这么死啦？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江大刀只是一小会慌乱，很快他又恢复凶狠，踢了蒋春林一脚：呸！装死？没门！
接着又转向老婆子，指着她骂：你个蹲着屙尿的懂个咋，什么马屎满村庄不满村庄的，那是过去的事。现在啊不叫那个啦，叫事闪到眼前，对，就叫事闪到眼前，不叫过去那个马屎满村庄的啦。哎，老婆子，你以为事闪到眼前我就怕啦？我不怕！她能瞒天过海带着野仔来给我养，辱没了我的祖宗还不说，我倒怕她不成呀？这是什么世道呀？
过去山里人发生凶案，官府前来捉拿凶犯，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来。来到村里，把马一放，任由马匹拉屎屙尿，满村都是。久而久之，人们就把马屎满村庄当作发生凶案来叫。而现在发生凶案，前来办案的人员不再骑着高头大马，而是开着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而来。这下人们就不能叫马屎满村庄了，而改口叫做事闪到眼前。事，就是凶事，不好的事；闪，指的是警车；到眼前，指非常快。事闪到眼前意思是公安民警突然出现在眼前，多指发生不好的事情。
许久，蒋春林慢慢地缓过气来，说道：这两个小孩不是江涛的，是刘国荣逼我跟他所生的。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让凡锋把他们带走吧。我对不起江涛。他知道了孩子和我跟刘国荣的真相后不能自控开车投河而去。请您原谅我，是我欺骗了您……
谁？你跟谁所生？刘国荣？什么？你跟刘国荣生的这两个小孩？哎呀呀，我说啊我欠了人家什么啦我呀，白养着白疼着白养着白疼着人家孙子呀我啊，呜呜呜，呜呜呜！我呀！呜呜呜……
江大刀嚎啕了一阵子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珠子滴溜一转，破涕为笑：哎呀呀，我怎么光顾着伤心上火呀，我怎么不记得报仇啊！我报仇的机会送上门来啦！哈哈哈！
凡锋听到江大刀喊着他报仇的机会送上门来啦就蒙着，不知道他哪门子神经出了毛病。他这一脚踢得还真的不轻，不偏不斜地他就飞出了门外，重重地摔在满是石头的地上，弄得他满头满脸都是伤，像被人打了一顿。真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人。
凡锋正想着，江大刀就扛起捆绑着的蒋春林，叫上老婆子抱着两个小孩跟他走。老婆子没法，只得抱上两个孩子，跟在他后面。
唉，唉，唉，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带他们去哪里呀？凡锋挣扎着站起来，晕头晕脑地跟在他们后面，跌跌撞撞地走着。
江大刀一边扛着蒋春林走，一边大声喊着：来啊，大家赶快出来看看啊，这是卢秀英的儿媳妇和孙仔呀！来呀，全村的人快出来看看呀，这是卢秀英的儿子刘国荣的媳妇啊，这是刘国荣的野仔啊！这是卢秀英的野孙仔啊！
卢秀英的家是一栋别墅。这里原来是个乱石堆，她孩子有钱后，叫钱把这些乱石铲平，建了别墅。别墅周围，叫一条蜿蜒长蛇形的围墙围着，别墅前一道铁门把守着，把风和不关她家的事挡在了外面。
江大刀叫喊着来到她家门外，把蒋春林往大门中间一放，又把老婆子随后带来的两个孩子放子蒋春林的身边，又大喊大叫：来喽，来看看刘家的野媳妇啊！来喽，来看看刘家的野孙仔啊！
村里人听到江大刀的叫声，纷纷地跑出来看个究竟。见江大刀扛着蒋春林往卢秀英家去，人们也跟在后面，来到刘家大院前。
刘家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了，卢秀英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手里挂着个小皮包站在门里。一条大黄狗汪汪地叫着在她身后窜来窜去，呲牙咧嘴地吐着血红的舌头。卢秀英的老公刘半仙几年前撒手追他儿子刘国荣去了，如今她虽是快奔八十的人了，但她儿子刘国荣给她留下了很多钱，二十多年来她都不用干过一点农活了，所有时间她都用在保养自己的身体上。由于保养得体，快七十多八十岁的人了，看上去还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卢秀英打开了门，一眼看见被绑着的蒋春林和两个满身满脸都是水痘的孩子，后退了两步，露出惊讶地神色，用小皮包半遮住脸，跺着脚大声骂：你个天杀的江大刀江老头，你耍什么名堂啊你！
耍什么名堂？问问你那被枪决的儿子刘国荣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是？人们在议论起来。
我那被枪决的儿子刘国荣的灵魂又去勾又去惹了你江老头了是不是？
哈哈哈！人们觉得好笑起来。
大家先不要笑，大家有所不知呀。我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给刘家大奶奶卢秀英瞒了好些年，如今我才知道事情的真伪。原来我以为我的侄子江涛是出的车祸而死的，而他的妻子蒋春林也在车祸中断的手残的脚，却不知道事情的真实面目是这样的：刘国荣与我侄子的媳妇蒋春林勾搭成奸，生了这两个一男一女的小孩，可我的侄子江涛却毫不知情，为他养育了孩子好多年。后来，我侄子江涛知道真相后咽不下这口气，砍掉了蒋春林的一只手，又打断了她的一条腿，然后开车投河自尽了。我今天在这里捅破了刘家的这个窟窿，是想让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刘家的为人心肠……
啊，原来是这样啊！天啊，我们怎么不知道哪……人们议论纷纷。
卢秀英看看两个孩子，又看看蒋春林，他们都是病恹恹的，她就心急起来：啊，江老头，你说的都是事实？
刘国荣还未出事的时候就经常把钱带回家给他老妈卢秀英，还偷偷地把他与蒋春林的勾当告诉了她。起初卢秀英也没少骂他，但看到自己的孩子与那个广东妹孔丽群离婚后孙子全跟了她，后来又知道儿子与蒋春林有了一对孙子孙女，也就不再管孩子的事了。她知道盼着儿子与孔丽群所生的孙子来给她尽孝是没指望了，唯一的指望应该在儿子和蒋春林所生的孙子孙女身上。所以，今天江大刀自动把她的孙子孙女送上门来给她，她还有点不敢相信呢。
是啊是啊，江老头你可不能说胡话呀！人们也在求证他。
我说的句句属实！我愿意用我的大刀砍下我的手指给你卢秀英写血书！
说着，江大刀就要举起刀去砍他的手指写血书。
啊不了，你可别砍你的手指自己作践自己去写什么血书了。这事我儿子刘国荣早就告诉过我了，我心中有底，只是我找不到证据和理由去跟你要人而已。今天难得你在全村人的面前公开了这件事，我得谢谢你呀。在这里我也请全村人帮我作证：这两个孩子是我儿子刘国荣的儿子儿女。我宣布从现在起，他们就是刘家的祖宗啦！
好啊！这两个孩子终于可以认祖归宗喽！人们高兴起来。
啊，他江大刀也养了你家两个小祖宗多年了，看在小祖宗的份上，你也该给他点儿钱吧？你那么有钱的。人群中有个人喊了出来。
哈哈哈！小兄弟不提醒我还真把这份情给忘了呢。来，江老弟，我这儿有五千块钱，你拿着，权当你照顾孩子几年的一点报酬吧。
卢秀英把钱给了江大刀后，就解开了绑在蒋春林身上的绳子，说：委屈你了，这么多年了才能认你为媳妇，不怪我这个家婆吧。起来，抱着孩子回家去，我带你们三人去最好的医院治病。
卢秀英转过脸，微笑着向人们说：烦劳大家了，等治好他们三人的病了，我卢秀英杀猪宰羊宴请各位啊。现在先散了吧，先散了吧！
卢秀英说完就抱起那个孙子，对着蒋春林说：抱着孩子回家吧。回家了我再给我的孙子孙女起个吉利好听的名字，然后就去治病啊！
卢秀英抱着孙子要关上铁门的时候，江大刀似乎揶揄地说：卢秀英大嫂啊，我可还没谢过你的钱呐，在此江大刀谢了！还有，我要提醒你一句啊，要不然我白拿你的钱也于心不忍呀。你的两个小祖宗和媳妇都害了艾滋病的，是你的宝贝儿子刘国荣传染给了他们的，你可小心啊，别让你那高贵的身体感染上啊，哈哈哈！……
刚散去的人群听到江大刀说蒋春林母子得了艾滋病，立刻像水一样哗的一声又聚了回来，不过这次聚拢来不像刚才那样靠得很近，这次人们远远地翘首以待，默不作声。
什么？卢秀英的耳朵竖了起来。
卢秀英一听江大刀这么一说，先前高兴的劲头突地一沉，正要关上的门又被她打开了，抱在怀里的孙子一下被她松开，猛地滑落到了地上。她左右打量着他们，发现两个孩子瘦瘦弱弱，脸上颧骨很高，眼睛深陷，肚腹鼓胀，全身布满水痘。再看看蒋春林，她的样子更加可怕，一副芦柴棒一样的骨架上只有一张毫无血色的皮包裹着。她真的还没见过这种病：你们得的真的是艾滋病吗？艾滋病就是这个样子吗？
蒋春林并不隐瞒，她实话告诉卢秀英：我们母子三人确实是得了艾滋病，是刘国荣传给他们的……
人们听了蒋春林这么一说，便又像水一样哗的一声散去，瞬间无影无踪！
她不禁害怕了起来，哆嗦着往后退去。由于哆嗦，两脚绊在一起，她整个人重重地往身后摔了一跤，露出了旗袍底里雪白丰腴的大腿……
许久卢秀英才爬了起来，摔疼的肥臀让她拍了又拍，揉了又揉。
卢秀英揉好了丰臀，把蒋春林母子抛在铁门外，关上大铁门。卢秀英爬上了五楼楼顶，在天面上走来走去，并大声地开始骂街：谁不知道蒋春林是你江大刀侄子江涛的媳妇呢？谁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你那被车碾死的侄子江涛的儿女呢？天能知道地能知道的呀！你那个不守妇道的烂侄媳蒋春林给千人摸万人骑得了艾滋病后又传给了你的孙子孙女，这是天诛地灭你们江家来的！而你老不死的江大刀得知你那烂侄媳和臭孙子女患上了艾滋病后，倒反过来说他们是我刘家的媳妇我刘家的孙子女，呸！你看看户口簿啊，他们的户口是落在你江家的户口上还是落在我刘家的户口上啊！你个老不死的江大刀给你的孙子孙女取的什么名随的哪家姓？明明大言不惭地左一个江首阳孙子右一个江婉约孙女叫呀叫呀着，还懒着老脸说是我们刘家的孙子孙女！你个老不死的江大刀想用艾滋病来辱没我刘家，没门！我们刘家哪年哪代出过不守妇道的媳妇？我们刘家什么时候有人得过艾滋病？你这样拿艾滋病来辱没我们刘家，你要遭天打雷劈的！你骗了我五千元钱，你会死了全家绝了后代呀！看下来呀天，看过来呀地，他江大刀头顶着天脚踩着地来辱没我刘家，来骗我刘家的钱财，天呀地呀，你们快收他去呀！……
卢秀英不管人家听到与听不到，她都要骂。不骂着村里人就认为他们刘家出了淫乱之徒，得了艾滋病来为患乡里。她不但今天要骂，而且明天也要骂，后天还是骂。只要她还活着，她就得为维护刘家的名誉而骂，骂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刘家男的没有淫贼，女的没有不守妇道的淫妇，更没有任何一个人得过艾滋病这种绝症！
你卢秀英有工夫就骂吧，我侄子江涛戴了你儿子那么多年的绿帽子还帮你养着那么多年的孙仔，老天若是有眼，收的该是你刘家的啊！你这点钱算个啥？还不够我这么救那两个小孩的费用呢。嗨！你骂着吧，钱已经进入了我的口袋暖暖和和的啦，我拿着上街买肉买酒吃喝去啦！江大刀从家里出来，提着个菜篮子上街买酒菜，路经卢秀英家门前时听到她还在骂街，就扬了扬菜篮子，对着她大声吼道。之后，沿着那条通往山外街市的小山道扬长而去……
凡锋扶起蒋春林，让她单手抱住小男孩江首阳，他把小女孩江婉约背在怀里，上了摩托车，发动车子带着他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路上，求生的本能让蒋春林把孩子紧紧地抱住，稳稳地坐在凡锋的身后，任由车子颠簸着向县城飞驰而去……
在县疾病控制中心，凡锋和梁华拿出了他们养羊卖来的钱为蒋春林三母子做了最全面最彻底的hIV检查。检测结果，蒋春林的cd4细胞低于200\/ui,江首阳的cd4细胞和江婉约的cd4细胞还处于200—250\/ui之间。为了更好地给他们三母子进行抗病毒治疗，凡锋夫妇还要他们做了艾滋病毒含量检测。
蒋春林母子三人开始进行抗病毒治疗，梁华把自己以前抗病毒治疗取得成功的经验告诉了蒋春林，让她心里有所准备，为他们抗病毒治疗取得成功奠定基础。
凡锋夫妇给蒋春林他们母子三人垫付了自行开支部分的医药费后，还给他们留下了一万元的预用金，嘱咐他们用在生活费及日常一应开支上。
凡锋夫妇安顿好蒋春林母子三人后，就回了家，返回山里管理他们的山羊养殖场。
梁华依旧按照医生的嘱咐保持良好的依从性去吃药、做检查，并帮助小惠萍保持良好的抗病毒习惯，母女两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凡锋夫妇每隔几天就到县疾病控制中心来看望蒋春林母子三人，为他们缴费，卖营养品，和他们谈心，交流抗病毒的感受和取得的效果。看到他们抗病毒后脸上稍稍有了一些气色，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就打心里高兴，鼓励他们母子一定要好好配合医生，做好抗病毒治疗，争取早日恢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