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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晓来谁染霜林醉 总是离人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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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回答:“回来的侍卫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所以来给曾王府报信,给朝廷的奏报应该是八百里加急,应该已经到朝廷了,现在怎么办?”

浮曲阁里,侍卫站在屋子中间,把战场上的事情告诉桑榆,桑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手紧紧地撕扯着手绢,问道:“王爷最后说些什么?两位世子的情况怎样?”

侍卫说道:“王爷说让郡主保重,小的骑马突出重围的时候听说大世子身受重伤,三世子的情况并不知道。”

桑榆挥挥说:“下去吧,好好休息。”桑榆对拉姆说道:“一早王爷就被叫进皇宫,现在朝廷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不知朝廷的态度怎样,现在咱们要做好曾王府的事情:一、不知能不能带回王爷的尸骨,先准备一份曾王的衣冠;二、向上京城各王宫贵臣家中报丧;三、给乌峰的曾王府报信;四、将衣冠装裹好,用软轿抬至铁槛寺停放,择日期入殓;五,准备举办丧仪的各种事情。”桑榆接着说:“不知朝廷会有什么旨意,咱们要做好两手准备。”

拉姆、七雁、和之桃都是一脸的诧异,七雁姑姑问道:“两手准备是什么意思?”桑榆继续说道:“曾王战死沙场,第一种情况,朝廷会下旨加以表彰,那么咱们就是大办丧事,外面一定是门庭若市;若是朝廷要把战败的责任推给一个死人,那么曾王就是替罪羊,咱们就会接到惩罚的旨意,就不能办大办丧事,那么就是关上门自己办丧事了,现在就要看朝廷的做法了。”

桑榆对拉姆说:“不管朝廷的旨意,不管是开门办事还是关门办事,咱们都要给王爷的丧事办好。”桑榆坚持到最后,此时已经开始呜咽,仰望着窗外,桑榆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傍晚,曾王府的府门打开,两边灯笼都用白纸糊上,侍卫家丁都是一身素衣,里面哭声摇山震岳。拉姆带着几个家丁站在大门口,桑榆一身素服跪在灵堂前。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已经给各公府报丧了,桑榆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她知道没有到自己哭泣的时候,自己要把父亲最后一件事情办完。桑榆在等待着,大门已经打开,但是没有还没有人来吊唁。

之桃在身后说道:“王妃坐下等吧,这场丧事要办上几天,王妃的身体不能垮啊!”

拉姆有些担心地问道:“上京城的各府王宫大臣都已经送信了,怎么没有人来吊唁呢?”

桑榆说道:“王爷到底是杀敌的功臣还是获罪的将领,王公大臣都在等朝廷的旨意,我一定能把这场丧事办好,今日我要看看哪个是第一个前来吊唁的?”

外面传来家丁的声音:“睿亲王,睿王爷前来吊唁。”

一身素服的景宸快步走进灵堂,桑榆和景宸只是一个白天没有见面,桑榆的心情很复杂,桑榆感谢景宸顶住压力能够第一个走进曾王府,桑榆憎恶景宸丑恶贪婪的样子,清早的争吵声音还在耳旁,那些恶毒的语言就是眼前这个人说出来的。

桑榆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目光迎着景宸。景宸一边走一边和身后的拉姆和张玉交代着事情。来到灵堂前,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敬上香。

桑榆的话语很平静,说道:“王爷不应该来,曾王的亡故没有定论,此时贸然前来之后也许会受到牵连。”

景宸没有看桑榆自言自语地说着:“曾王生逢大齐最为艰难的岁月,内有天地军作乱,外有蓝人不断地袭扰,皇上寝食难安,我们这些大臣惶惶不可终日。林元五年天地军围攻上京城,曾王可谓是鞠躬尽瘁,力挽狂澜,当时天地军逼进永州,上京城兵临城下,曾王率领麾下部众硬是将天地军击败,俘获了首领,这于大齐来看,就是一次续命之战,将大齐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后来,就是转战淮泗、海州等地,歼灭了号称十几万的天地军,这次是大沽镇保卫战,杀死杀伤蓝人三百余人,给蓝贼教训。”

一行泪水从景宸的眼中流下,景宸感叹道:“为朝廷安危曾王横冲直撞,反复进剿,他想一鼓作气消灭蓝贼,疲惫之极,连马缰绳都抓不住,必须用布带把缰绳栓在肩膀上才能行进。英雄有迟暮,将士有战死,曾王战死,我大齐的肱骨之臣没有了。”

桑榆很少听到景宸这样用情说话了,桑榆说道:“王爷说得都是真的,只是朝廷还没有定论,王爷不应该来。”

景宸还是没有看桑榆,说道:“没错,朝廷上还在议论这件事情,有的朝臣说曾王一心穷追猛打,导致战线过长,最终导致失败;有的朝臣说曾王一心为朝廷,舍生取义。一切等皇帝的旨意吧。”景宸停顿一下,看向桑榆,这时景宸的脸上无比坚毅说道:“这里没有睿王,只有曾王的女婿,理应帮助王妃料理曾王的丧事,也算尽自己的一份孝心。”景宸继续说道:“我已经把张玉带来,张玉从睿王府带来一些人手,给拉姆管家帮帮忙。外面的事情都让他们操办,我是曾王的半子,丧仪的事情就让我来应酬,王妃现在有孕,不要操劳过度。”

景宸的话如同一缕阳光照在冻结的心上,桑榆感到心头一股热,压抑的气氛,一声声哽咽的哭泣声,桑榆转头看到堂前的灵牌,燃烧的蜡烛,眼眶似乎饱和着眼泪,就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那么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拉姆从外面几步进来,说道:“宫里的公公来下旨了,请王爷和郡主接旨。”

一位公公高声念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式赖师武臣力;及海宇宁谧,曾惠亲王巴尔特,俾封疆重臣,宠固河山,大齐之国柱之臣。以亲王礼葬,赐谥号忠,子孙亲王爵位世袭罔替。”

景宸和桑榆起身后,传旨的太监走过来说:“请睿王爷和王妃准备一下,明日皇上要来祭奠曾亲王。”

丧仪要比预想的隆重,停灵七日,请一百零八个和尚在灵堂上念经超度,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解冤洗业醮,灵前另有五十个高僧、五十个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曾王府的街上如同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六大公府,八大亲王,十大侯府以及将军等达官贵人悉数到场。

整整七天,桑榆犹如一具行走的皮囊,迎送每一个来祭奠曾王的宾客。宽大的孝袍衬托着桑榆的瘦弱,景宸也是衣不解带一直在曾王府忙于各种事务。张玉走过来说道:“到墓地有十几里路,王妃坐轿吧。”

桑榆惨淡地笑着说:“曾亲王战死沙场,他的儿女不会辜负他的热血,把父王的佩剑带上,我骑马送父王。“经过种种仪式,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终于将灵枢运到了墓地。桑榆和那衣冠冢作最后的告别,封闭墓门,起土放坟。葬礼终于结束了。

步入冬天,冷风萧瑟,扫过地面,除了尘土,不留下什么,却也不带走什么。这个冬天,桑榆心随着枯叶飘摇,一切都消失在那个缥缈的冬日中,只留下稀稀拉拉的几片树叶挂在光秃秃的枝头上。桑榆仰望北方的天空,知道在遥远的乌峰也有一场同样的葬礼。

桑榆问身后的之桃:“不知道两位哥哥的身体怎样?你说在乌峰城的葬礼会是什么样?”桑榆靠在之桃的肩头沉沉地闭上眼睛。

之桃大声地叫喊着:“快来人,快来人,王妃昏过去了,王妃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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