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你算老几？（2/2）

这大冷天的，闹什么幺蛾子？

丁大山刚要上前阻止，林川却笑了：“行啊，比什么？”

他问得轻描淡写，像是问今儿晌午吃啥。

“障碍赛！”

王铁柱一指操场东侧。

百米外的跑道上，武装部布置好的障碍闪着寒光：铁丝网上挂满冰溜子，像倒插的玻璃匕首；两道覆雪的壕沟张着黑黢黢的大嘴；尽头那堵两米高的木板墙，结着层镜面似的冰壳。

“看谁先摸到红旗！”

林川没说话，只是开始解棉袄扣子。

冻僵的手指头不太灵便，第三颗扣子解了两次才开。

他把棉袄脱下来，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白衬衫。这举动让王铁柱愣了一下。

零下二十度脱棉衣，这人疯了吗？

“输了怎么说？”林川把棉袄递给赵四海。

“输？”王铁柱笑起来，突然一脚跺在冻土上，“输的！当众磕三个响头，叫师父！”

“成。”林川舒展了一下双臂，呼出的白气像柄出鞘的剑，“再加一条，输的请赢的全队吃饭！”

王铁柱的眼睛瞪得溜圆，眼角抖了抖。

他猛地扯下头上的帽子，露出剃得青亮的头皮：“好！就按你说的办！”

一个裁判叼着烟卷走过来，烟头在寒风里明明灭灭：“你们真要整啊？”

“整！”王铁柱转身就朝起跑线走过去。

林川没说话，只是蹲下身紧了紧鞋带。

那双胶鞋的底子已经磨平了，左脚大拇趾的位置还打着补丁，针脚细密得像朵小花。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

远处的主席台上，王参谋和裁判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预备——”裁判把烟头往雪地里一按，举起发令枪。

“砰！”

发令枪响的瞬间，两道身影同时冲了出去。

王铁柱的步子又重又急，靰鞡鞋在雪地上踩出一串深坑，蛮牛似的冲向第一道障碍。

那是道一米多高的矮墙，他双手一撑就翻了过去，棉袄下摆沾满了墙上的冰碴。林川的动作却灵巧得多。

他三步并作两步，在距离矮墙还有两米时突然变向，踩着墙边的树墩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直接越过了矮墙。落地时顺势一滚，起身时已经领先了半个身位。

“好！”场边观战的民兵们齐声喝彩。

第二关是三十米长的铁丝网。王铁柱二话不说就趴下身子，胳膊肘和膝盖并用，在雪地里爬得飞快。冰碴子刮得棉裤嘶啦作响，他却越爬越起劲。

这速度，绝对能甩开那个细胳膊细腿的林川！

可等他爬起来，林川已经领先了两个身位。

林川跑得极稳，步子不大，却每一步都踩得扎实。过铁丝网时，他直接贴地匍匐，身子压得极低，后背几乎蹭着积雪，动作干净利落，连衬衫都没刮破。

“操！”王铁柱骂了一声，加速冲向战壕。

二十米长的模拟战壕里积着雪，底下藏着冻硬的土疙瘩。

王铁柱一个箭步跃起，本想直接跨过去，谁知右脚刚踩上对岸就打了滑。

他一把抓住加固的木桩，整个人翻了过去。

抬头时，林川已经甩了他几米远。

场边观战的民兵们“哗”地炸开了锅。

就连王参谋也眯起了双眼，盯着那个矫健的身影。

最后是那堵两米高的木板墙，已经结了层薄冰。

王铁柱红了眼，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在冰面上蹬出两道白印。他双手扒住墙头，胳膊上的腱子肉绷得死紧，硬是靠蛮力翻了上去。

他跨在木板墙上，死死盯着林川的背影。

全场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