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温周受伤(2/2)
宁禾接过药碗放下,给宋薇拆开白布换药。
宋薇一直再问,伤口深不深,有没有结痂,有没有留下疤痕。
温周看了一眼那伤口,虽已愈合了些,创面却长的并不平整,揪揪巴巴的。
“一个小伤而已,头发能遮住的。”
“那也不行,女为悦己者容,你懂不懂,爱美是女子的天性。”宋薇忍着疼回道。
温周移开视线没有言语,正巧此时,有下人来报,国公爷请二公子去书房。
宋薇,“你又干什么了?”
温周蹙眉,“什么叫我又干什么了,我不一直都站在这,能干什么?”
宋薇“嘁”了一声,“我才不信呢。”
“你那老子没事就不会找你,一旦找你,就定是你又干了什么他难以忍受的事情。”
“你倒是了解他。”温周嗤笑,抬步出了主屋,带着赵峰往温国公书房而去。
“公子,昨日国公爷不是刚寻过您吗?怎么又派人来找,莫不是还不死心,想将少夫人的铺子要走?”
“痴心妄想。”温周冷笑了一声,人已进了院子。
“二公子。”书房门口的小厮冲温周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担心。
温周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方一进屋,门便被小厮咣的一声关上,不等回神,带着十分力道的一闷棍就落在了背上,疼的温周一个踉跄,半跪在地。
“为…为何?”
他咬牙抬头,看着眼前冷漠阴沉的温国公质问。
“为何?你还有脸问我为何?”温国公气极反笑,又一棍就要挥下。
那是军中处罚将士用的军棍,便是身经百战,身手了得的将军都受不住,何况是温周。
只是他倔强,骄傲,倏然起身抬臂去接这一棍。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无比。
手臂垂落,温周未吭一声,只眸子猩红的盯着温国公。
“温良之!”
“便是皇上杀人,也该事出有因!”
“我是哪里,又得罪了温国公,或是秦家又吹了耳边风,还是你,又在哪受了窝囊气,要寻我发泄?”
温周唇角斜斜挑起,有讽刺,有悲哀,有狂妄,有不屑,亦有恨意。
温国公看着那双眸子,与烙印在心底的那双眸子重合,一样的恨意,连那抹鄙薄都那般相似。
他的手抖的厉害,滔天怒火直冲头顶,他不由分说再次挥下木棍。
温周咬着牙不动,就那么硬生生扛着,直到嘴角有鲜血流出,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至倒下。
温国公才喘着粗气住了手。
“孽子,都是我太纵着你,才将你养成这幅德行。”
“你不成器,溜鸡斗狗,流连青楼就算了,如今竟还敢草菅人命,你将温国公府置于何地,你是想毁了温家吗?”
温周抬手抹掉嘴边血迹,冷笑了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温国公,撑着身子起身,语气却仍为狂傲,“毁了温国公府又如何?”
“你怕不是忘了,若是没有我母亲,温氏也不过是个空有爵位的侯府罢了!”
“我娘挣来的东西,就该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毁了!”
“你——”温国公恼羞成怒,手再次高高扬起,却被一道厉喝打断。
“父亲。”门陡然被推开,宋薇俏脸生寒,冲进屋扶住了温周。
她一眼就瞧出温周伤的不轻,怒从心起。
“父亲,敢问二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之事,劳烦您下此毒手?”
对上宋薇冷厉激愤的眼睛,温国公手放了下来,“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留他一条命,都是轻的了。”
宋薇嗤笑,“那儿媳是不是还要替二爷谢谢国公爷不杀之恩?”
“有时候儿媳真的怀疑,您究竟是不是二爷的父亲?”
“不必同他辩驳,我们走。”温周嗓音低哑的厉害,一听就是忍着极致的疼痛。
宋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圈立即红了。
来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
这会儿却连开口说话都有气无力,宋薇牢牢抓住他,有种她一旦松手,这人就会撑不住倒下的感觉。
“好,我们走。”宋薇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扶着他往门外走。
行至门口,一直沉默不语的温国公却转身冲宋薇道。
“你若是真在意他,心疼他,就该安分些,莫惹是生非,他也就不必受这些罪了。”
“什么意思?”宋薇秀眉微蹙,急声追问。
温国公还欲再开口,却被温周抢先,“薇薇,不必理会他,我们走。”
宋薇只得暂且压下疑虑,同赵峰一起扶着温周回了兰亭院。
温国公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木棍,眸中有丝痛苦。
“宁禾,去请大夫,快。”宋薇一进院子,就扬声吩咐宁禾。
宁禾从屋里跑出来,瞧见这架势也吓了一跳,连声应着往外跑。
“你如何?”二人将温周扶到床上躺下,宋薇关心询问。
“死不了。”温周扯唇笑了笑。
“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亏你还笑的出来。”宋薇鼻尖发酸,心里莫名难受的紧。
“真不知你那爹是不是亲生的,怎么下的了这么狠的手!”
“你也是,你一个大活人,不会跑,不会躲吗?干嘛站那不动任他打?”
宋薇一边检查着温周身上伤势,一边碎碎念的唠叨埋怨。
温周眉宇舒展,笑了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是真打死我,我也该受着。”
“胡扯。”宋薇怒声反驳,“父慈子孝,父慈在前,子孝在后,意思就是,父慈子方孝,父不慈子如何行孝?”
“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要你大逆不道,罔顾人伦,只是不可过分迂腐行孝。”
“父母不爱子女,狠心绝情的大有人在,若是为那点子微薄可怜的亲情就连命都搭了进去,才真是愚蠢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