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内宅(1/2)
后几日,宋薇被宋明年严行勒止不许再出门。
她就每日吩咐宋成帮她递信,与程老三书信往来,关注京城的动向。
奈何程老三不认字,每次递回的信,都犹如鬼画符一般,看的宋薇颇为费力。
“薇薇,你…”
宋成忍了又忍,终于问了出来,“你这信…”
“莫不是真如传言一般,是给那余公子的?”
“薇薇,咱们农户人家,可不能做那春秋大梦,你是不是被那不要脸的男人给骗了?”
宋薇,“……”
她折起信筏,讪讪一笑。
“哥哥想哪里去了,我怎会做那等伤风败俗的事。”
她之所以毫不掩饰的在宋成面前打开看,是因为她知晓,程老三画的符,宋成肯定看不懂。
再一个就是每每让他传信,若不让他放心,他指不定会想歪了去。
宋成本是对传言嗤之以鼻,可这两日也难免生了些怀疑。
连带看宋薇的眼神都有些警惕。
“薇薇,哥哥不是那个意思,哥哥是怕你被人骗了去。”
“你性子单纯又乖巧,没经历过那些阴暗,不晓得外面有多乱,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的公子哥,最是污秽不堪。”
宋成忧心忡忡。
宋薇极少见哥哥这般絮絮叨叨,忍着笑摊开宣纸,信口胡诌起来。
“前几日我不是一直在姚姐姐那帮忙吗,就趁机学了几种能卖钱的草药。”
“我在山头挖了后,可以卖给京城里的药铺,这封信就是京城药铺的东家给我的,你瞧……”
宋薇指了一处给宋成看。
“这个图案,代表的就是东家所需要的草药,我按这个去找,能卖不少银子呢。”
宋成瞅着那图左看右看,确定不是字,才微微放了些心。
“不是就好,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当真……”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转了话题嘱咐道。
“山上危险,你还是别去了,过几日等我休沐了,我去山上找。”
“你这几日就安生待在家里,别再惹爹不高兴了,他正在气头上,回头你又要挨训。”
宋薇忙乖巧的点头,等宋成离开,才又拿起宣纸,费力的琢磨起来。
她对程老三的图理解个七八成,但她的信,程老三是会按她吩咐行事的。
想来,京城应是已经炸开了锅了。
……
确如宋薇所想,京城温国公府里,气氛很是晦暗。
当日,温安脸色难看的从天字酒楼回府,就得知了温周被打的事。
出于表面情意,他还去探望了一番。
口头几句训斥,随后又嘱咐温周好好休息,父亲那,他会去求情,然后就走了。
赵峰冷哼一声。
“打都打过了,还需求什么情,怕不是在国公爷面前在提提,拱拱火,让您再被打一次吧。”
“一个个的,只会事后滥好人,虚伪又卑鄙。”
“赵峰。”温周懒懒睁开眼睛,警告的瞥他一眼。
“这是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是大哥的天下,注意你的言辞,需知祸从口出。”
赵峰憋屈的垂头应了句是。
第二日,温周以伤势为由,闭门养伤,院门都未出。
温国公气的大骂,称温周既然不管,以后就都不要再管府中任何事宜。
府中上下全当没这个二公子。
无可奈何的他,还是寻了后院的春姨娘暂且张罗着大婚事宜。
温安自回府就一直有些阴沉沉的,端着一张冷脸,吓的伺候的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本来大喜的事,整个府里却寂静无声,每个人都恨不能用脚尖走路,生怕惹了哪位发火。
“世子爷。”
江护走进书房,手中拖着一个镶着红珊瑚的檀木锦盒,很是精致贵重。
温安瞧见那锦盒,眉头立即蹙了起来,神情有些阴郁。
“她没收?”
江护尴尬的摇摇头。
“属下并未见着卫小姐,是卫小姐身边的翠香传的话,称卫小姐不在,出门与…与李束游玩去了。”
温安脸色骤冷,语气却依旧平静。
“东西也不收?”
温安看着那锦盒,知晓是真的惹了卫依依不高兴了。
江护头垂更低,呐呐道。
“翠香说,卫小姐不让她收来历不明的东西。”
温安烦闷的拧紧了眉,心里很是不痛快。
且不言他是真对卫依依有几分情意的。
单是如今局势,皇子登基,便离不开卫家的帮忙。
只要文武两派携手,温家想做天子外戚,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卫家于温家,是极为重要的助力,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卫依依也是明白这点,知晓温安不会放弃她,才敢肆无忌惮的作妖。
温安头疼的往椅背上靠去,满是疲惫。
本来一切商议好,该是十分顺利的,可最近不知为何,却屡屡受阻。
先是宋家,又是卫依依。
以至他身心疲惫,诸多棘手之事压在身上,令他十分恼火。
“世子爷,可需属下在去一趟?”
江护小心翼翼的询问。
温安刚想开口,书房门再次被叩响。
“世子,奴才是库房的管事婆子,有些事情想请示请示世子。”
温安只得暂且放下卫依依的事,让那婆子进来。
婆子恭恭敬敬的走了进去,双手奉上一个礼单。
“世子爷,这是老夫人那边拟的聘礼单子,以及大婚那日需要用的东西。”
温安接过扫了一眼。
“按老夫人交代办就是。”
婆子却扯扯嘴角,一脸为难。
若那般简单,她就不来寻世子了。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温安看出婆子的纠结,蹙眉问道。
婆子立即跪在了地上。
“世子爷,老奴也不想来打扰您,可…可库房实在是拿不出那么些东西啊!”
“年关那些日子的年礼,就掏空了大半库房,如今就是全填上,一半也凑不齐啊。”
温安这才想起这档子事,脸色更是阴沉。
年关时,光是往宫中贵妃那送礼就拉了满满一车,更遑论府上还要拉拢朝臣官员,花费颇大。
只是他也不曾想到,府上竟拮据至此。
“世子爷。”
他还未想出对策,书房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来的是账房的王管事。
他白着一张脸,坑坑巴巴的道明了来意。
原是府中账房上只剩了不到一万两银子,根本不够支撑大婚所需费用。
二人战战兢兢,谁都不敢抬头看温安黑青的脸色。
“你们先去忙吧,银子的事我想办法。”
“至于库房那边,能拿出多少就多少,礼单重新拟一份就是。”
华州这门亲,本也非他所愿,亦无任何用处,脸面上过的去就行,不用太过铺张。
嫁予温国公府,是他们高攀,便是聘礼上薄些,谅他们也不敢妄言。
二人得了话,齐齐退了出去。
温安扶着头,有些焦虑,没有银子,可是寸步难行。
都因为温国公府没有一位主母,否则也不会没有规划,事到临头才知囊中拮据。
他突然想起了卫依依。
她手中掌了不少赚钱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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