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下酒友赵玄磷(1/2)
这一仗打得十分畅快,算是替许岚秋母女讨回了一点利息。
夜半时分,许岚秋独自坐在窗台边上对月发呆,她不喜欢有人守夜,便把三个丫头都打发了,自己坐在这思考人生。
上辈子她斗了一辈子,十九岁前在柳氏手底下讨生活,十九岁后在皇宫里讨生活,也说不清哪个更艰难一些,先帝年长她十余岁,于她来说比起丈夫更像个需要讨好的上司长者,只有敬畏,谈不上什么真情。
或许曾经她可以拥有,九王爷赵玄磷好似也真心喜欢过她,虽然赵玄磷求亲前他们似乎没有见过面,后来她入宫,作为先帝幼弟的赵玄磷见过她一回,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对。
但听说,赵玄磷至今未婚。
许岚秋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怎么大半夜想起赵玄磷来,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又犯起了酒瘾。
没错,上辈子许月从及笄便开始喝酒成瘾,本是为了浇愁,后来倒是真的爱酒,为了避人耳目,经常半夜偷了酒就上屋顶喝,从未被人发现过。
她对宁国公府了若指掌,轻松避开巡夜的婆子,轻车熟路摸到酒窖偷了两坛子酒,然后翻进自己出阁前居住的偏僻院子坐在屋顶上买醉。
月色正好,月光像是一层糖霜似的,柔柔地铺盖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蝉鸣如歌,夜风如水。
许岚秋很快就喝了个微醺,她抬头望去,突然发现隔壁别苑那座五层的小阁楼上竟然有灯光。
许府坐落寸土寸金的东十二巷,这边府邸虽然都大,府邸与府邸之间却挨得很近,隔壁那座别苑自她被赶到这个院子以来便好像是空的,她时常爬上在屋顶喝酒,却从未见过那边有人。
两边挨得极近,因此对面小阁楼上的男子提灯而出的时候和许岚秋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对面屋顶上竟然会有人,很是愣怔了一下。
男子一袭白衣,灯光昏黄瞧不见他的脸,但看着身长玉立,想来也是个极俊俏好看的男子,尤其是一阵风来,男子衣袍迎风而动,更是飘然若仙。
许岚秋自顾自喝着酒,余光一
瞥,好像瞧见男子手上拿着一个酒壶似的东西,直以为对方也是个月下酒友,加上已经是喝了半醉,兴致一起,竟也举起自己的酒坛子对着男子挥舞了一下,邀他同饮。
男子没想到许岚秋会做这个动作,犹豫了半晌之后,也学着许岚秋的样子举起小酒壶咕咚咕咚灌起来,看着十分潇洒豪放,许岚秋眼中尽是赞赏,没来得及叫一声好,对方竟然扑通一声直直倒在了地上。
“嗯……”许岚秋抽了抽嘴角,原来是个愣头青,随即低头笑笑,又对躺倒的男子方向举了举酒坛。
算了,寂寥月夜,还是第一次有了和她对酌的人。
嗯,虽然好像他完全不能喝的样子。
一大清早,许岚秋只觉得头疼欲裂,好在她昨晚没有把自己完全灌醉,还记得自己打水冲了个凉散散酒气,才没被前来伺候她熟悉的纤儿白梨等人给发现。
白梨正给许岚秋梳着头,一旁纤儿正叠被,许岚秋忽然想起昨夜隔壁阁楼上那个人,起了好奇,问道:“你们知道咱们府邸隔壁住的是哪户人家吗?”
“小姐问的是东边的,还是西边的?”白梨笑道。
“就是旧时孝贤太后居住的那个清平园旁,有个小高阁的那户人家。”许岚秋道。
白梨愣了一下:“小姐去过清平园了?”
“啊,初进府时走错路进去过,很是荒凉的样子,隔壁那座小高阁倒是修得别致,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原来如此。”白梨点点头,“隔壁好像是个别苑,几乎都不见人来住,我听我娘说,应该是某位外放的大人在京中的住所吧,我娘好似见过几次有人出入,但并不常有人在。”
“是哪位大人?”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白梨替许岚秋梳好头,看着许岚秋这张不施脂粉仍然清丽无比的脸,心中暗道,难怪众人都说大姑奶奶生得美艳无双,这六小姐不过像了她四五分便这样好看,就连先前公认生得最美的三小姐许岚灵都要被新来的六小姐给比下去。
许岚秋见打探不出什么便算了,左右不过萍水相逢,也
无甚大不了的。
柳氏过了几年老封君的日子,越发懒怠起来,一般日上三竿才会起身,因此许月去请安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一掀开门帘,却猝不及防看见了一张清冷如仙的脸。
裕亲王赵玄磷,先帝的胞弟,当今皇帝赵覆之的亲叔叔,当年尚未入宫的许月差一点就成了这个人的未婚妻。
赵玄磷生得极美,也极冷,一双眸子里好似落了万丈星辰,转眼却霜雪长封,他因少年时替还是太子的先帝挡过一支毒箭落了病根,极少出门,加之和许月又有那样的尴尬缘分,因此许月入宫多年却也在家宴上见过赵玄磷一次。
赵玄磷和许月同岁,如今也已三十而立,容貌却仍如当年,他一身月蓝,外罩一件白狐裘,并未戴冠,只用一根旧木簪将如墨长发松松绾着,透着一股慵懒美感。
一时间自诩久经风浪的许月都被这个祸水的脸勾得移不开目光,竟忘了外男拜访,她这个闺阁女儿应该避入侧间。
奇怪的是,一贯冷情冷性极其厌恶花痴的赵玄磷竟然也直勾勾地回望了过来,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对视了半晌,一个娇笑声突然打破了沉寂:“这就是新来的六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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