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月色正好（1/2）

镇国公府许氏当家，赵氏虽是个聪慧善良的，只无奈到底是小户人家出身，见识相较许氏而言还是短浅许多，必然会时有难以护住儿女的时候，她可不信周芙玉当真能仅凭谨小慎微就让许氏歇了对她的算计，想来也该是她自身以谨慎为由头，与周雩、赵氏夫妻二人事先说好，看上去像是周雩护住了儿女，实则该是将周芙玉深藏于其后。

赵氏虽见识浅，但胜在心地善良，头脑也很灵活，女人家的弯弯绕绕同周芙玉说上一二，她就能了然于胸，再加上周雩一贯的谨慎作风，同女儿多说了几句大户人家中可能发生的阴暗事，她倒是比两个兄弟更早熟些。

于是，看起来像是被周雩护着的周芙玉许氏是不敢打主意了，周雩虽是庶出，却也是老太太当年的贴身丫鬟之一所生，那丫鬟生周雩时难产离世，周雩就在老太太膝下长大，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庶子与儿媳之间，老太太哪会护着她，这才让她偃旗息鼓了。

霞光或许没有雾霭那么稳重，却是个俏皮性子，与谁都能说到一处去，打听消息一事上也是个好手。

张清胭只让霞光去打探，却没让她去间接地告诉周芙玉的贴身丫鬟王语嫣的喜好，周芙玉那贴身丫鬟想来也是做惯了这样的事，去找一些伙房的厨娘问情况，王语嫣偶有同张清胭一道用些镇国公府的茶点，当然更常的是张清胭亲手做的，因此伙房的人来送茶点，对王语嫣常穿着的服饰、颜色的喜好等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等粗略的了解自然是不如张清胭熟知，但只要那头的信息能与张清胭的话对得上号即可，张清胭让霞光去这一趟并非是为了取得周芙玉的信

任，而是单纯想知道周芙玉是否如她所想，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事实证明，她猜得不错。

镇国公府到底不是她的主场，周霖颇受老太太喜爱，许氏也仗着周瑞年，在镇国公府做了这许多年的当家主母，单凭她自己单打独斗，还是太难了，能多拉拢一两个聪明人与自己一道，那自然再好不过。

“不过，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呢？”张清胭一回来就把霞光打发出去打探消息了，一回来就看她拿着针线穿来绣去，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这个啊？”张清胭举了举手中的针线活，“母亲去时才教了没多久的女红，母亲去后家中乱糟糟的，一直没空闲再拾起来多练练，今天突然想起来，就让翠玉找了几块布头绣着玩罢了。”说着又埋头绣了起来，只霞光出去那一会功夫就绣了小半，隐隐能看出荷花的形状了。

霞光愣了一下，不敢再多问，再悄悄拿眼去瞥翠羽的脸色，果然显露出几分心疼和悲意，让她更确信此时或许她更想安静地绣绣花，便噤声退到翠羽身边候着了。

虽说在张清胭身边的时日不如翠羽长，但到底是个包打听，没几日就将阖府上下混了个熟面孔，又在张清胭带来的仆从中混迹，巧妙地打探到了该知道的情况，知道张清胭的生母周霏生前最爱荷花，就连她出阁前的院落都叫菡萏院，菡萏指未开的荷花，院落的名字是周霏亲自起的，就连牌匾上菡萏院这三个字都是她亲手提的，对荷花的喜爱可见一斑。

今日一早学着处理家务事时，因着提及了周霏离世那三年的遭遇，张清胭一整日情绪都颇为低沉，却也并不多沉浸与悲伤之中，许是想自己静一静，

就寻了些事打发时日。

久不动针线了，该也是周霏当年教得好，即便时隔许久，张清胭却仍旧绣得快又好，一朵未开的荷花绣得栩栩如生，下头绣有一片荷叶托着荷花，但看起来却更似是荷叶与荷花相互依偎着，构图好不温馨。

将荷花绣好之后，张清胭才放下针线长出了一口气，雾霭时间算得正好，此时正端着一盏茶往里走，正看见张清胭放下针线，打算起身活动活动，不由笑着打趣一句：“看来奴婢这茶来得正是时候，若是绣了这好些个时辰，小姐还不知道让眼睛休息休息，奴婢也是要赶你起来歇一歇的。”

沉稳性子的雾霭难得同她开玩笑，张清胭也知她是在隐晦地宽慰自己，不由咧开嘴角笑了起来，面上勾出一对酒窝，也是难得一副娇憨模样：“那倒要谢谢你还惦记着我啦！”

见她不再那么低落了，雾霭也顺着她轻笑起来：“岂敢，奴婢可没脸占着大丫鬟的名头还不做事了。”说着，将托盘上的茶盏和茶点放下来，张清胭也坐到桌边用了点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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