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允授计诛董卓（2/2）

霸业成时履帝王，不成且作富家郎。

谁知天意无私曲，郿坞方成已灭亡。

邵康节又有诗说道：

董卓无端擅大权，焚烧宫阙废坟原。

两朝帝主遭魔障，四海生灵尽倒悬。

力斩乱臣凭吕布，舌诛逆贼是貂蝉。

世间造恶终须报，上有无穷不老天。

评论说：

董卓起初以凶悍威猛为情，因遭遇崩塌败落之势，所以能够践踏纲常伦理，毁坏京畿地区。他以剖腹挖心、砍断脚趾的残忍性格，使众生不足以满足他的快感，但他仍然能克制自己对士大夫的不满，在夺权时犹豫不决，尚且有偷窃之道。等到残暴的贼寇乘机而起，其势如排山倒海，昆仑山的大火，从此熊熊燃烧，《板》《荡》两篇，也到了极限。唉，人生之艰难啊！天地之不仁到了极点！

称赞说：

百六有会，《过》、《剥》成灾。董卓滔天，干逆三才。

方夏崩沸，皇京烟埃。无礼虽及，余祲遂广。

矢延王路，兵缠魏象。区服倾回，人神波荡。祲，音侵，已详见上节。

吕布说：“如今董卓欺骗君主，都是李儒的主意，谁可以去擒获他？”李肃应声站出来。朝廷门外传来呼喊声，报告说李儒家的奴仆已经自己绑着前来献降。王允说：“董卓的家属，都在郿坞，谁去诛杀他们？”吕布说：“我愿意前往。”王允派皇甫嵩、李肃和吕布一同前去分别处理。吕布率领五万士兵，飞速奔向郿坞。

当初董卓有四个心腹猛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还有三千飞熊军守卫郿坞，每个月都有大规模的宴请和赏赐。当时他们得知董卓已经死了，吕布率领大军前来，这四个人慌忙奔向郿坞，率领军队向凉州杀过去了。

吕布到达郿坞后，先把貂蝉带走，送回长安。皇甫嵩说：“里面有八百良家女子，都集中在一处。其余只要是董卓的亲属，不论老少，全部诛杀。”董卓的母亲九十多岁了，慌忙出来求情说：“乞求饶我一条命！”话还没说完，头就已经落地了。董卓宗族被诛杀的，有男女一千五百多人。收缴到坞内所藏的黄金二三万斤，白银八九万斤，锦绣绮罗、珍珠翡翠以及各种珍玩堆积如山，仓库中的米粮有八百万石。王允下令一半归入官府，一半用来犒赏军士。

诛杀董卓的时候，日月清明，没有一丝微风，将董卓的尸体放置在道路上示众。董卓极为肥胖，看守尸体的军士把火放在董卓的肚脐中当作灯光，明亮的光照直到天亮，油脂流得满地都是。百姓经过时，用手投掷董卓的头，以至于头都被砸得破碎溃烂。当把李儒绑在街市的时候，路过的百姓争相吃他的肉。城内城外，无论老少，都踊跃欢庆，在路上载歌载舞。贫穷的男女都卖掉衣物，用酒肉相互庆贺说：“我们如今晚上睡觉，都可以放心地独占床席了！”董卓的弟弟董旻、侄子董璜等人都被四肢悬挂在城市中。只要是董卓门下趋炎附势的人，都被投进监狱处死。

王允在都堂宴请大臣，举办太平宴，忽然有人来报：“有一个人趴在董卓的尸体上痛哭。”王允大怒说：“长安城的百姓都在相互庆贺，是谁竟敢这样做？快叫武士把他给我擒来！”不一会儿，那个人就被推到筵前，满座的公卿都非常惊骇。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