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永燃之焰——羽化之焱·其二（2/2）
“我们的孩子都死在了那次崩坏里！”
“为什么其他地方都没有出事，偏偏是学校出事了？”
“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们两个活了下来？！”
“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两个灾星！”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嘴上一直没有停下，手中殴打的动作也越来越粗暴。
丝毫没有理会少年愈发衰弱的生命气息。
“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其他人就不会死了！”
......
“求求你们，给我留下一点食物吧......”蓬头垢面的女子向着一群男男女女径直下跪。
“真的，真的就只要一点......”
“我的孩子...他才五岁多。”这名女子的身份已经很明确了，她是一位母亲。
“呸！”
“食物留给你们也是浪费！”人群之中窜出来一个约莫二十六七的女子，提着她的头发一巴掌就扇在她的脸上。
“说的好像我们留了一点食物他就能活下来一样，你回头看看他的样子！都已经半死不活了，还不如死了得了。”
“鬼知道救援什么时候会来？”
“他一个人这几天的食物，够我们撑上小半天了！”
这名母亲流下两行清泪：“我可以不要食物，只要一点点，只要给我的孩子留一点点食物就好......”
她抱住女子的大腿哀求着。
“滚开！脏死了！”
那眼中，除了嫌弃，再无其他。
一脚一脚地踢在这名母亲的身上。
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纵然如此，她亦是未曾放手。
那些被他们抢走的食物，本就是她的......
直至她无力地倒地，其他人观望着的人也未曾有过一句劝阻。
没有人会嫌食物多，何况是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之下。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人的死活干我何事？只要这些食物能有自己的一份就行。
每多一点食物，就代表他们能多撑一点时间，等待救援的到来。
“哈哈哈哈！太好了！我们又有食物了！”
“应该可以撑到救援队赶来了！”
从远处传来的欢呼声，是那么地刺耳......
母亲挣扎着爬起，找到刀具。
“滋滋”声从燃起篝火旁架着的肉条上传出。
身上的疼痛早已被她忽视。
她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活下去。
但...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呢？
第三天，她抱着冰冷的身躯，试图给予他些许温暖。
清泪...早已化作血泪。
绝望的背影......残破的身躯......遍地的鲜血......
她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
许许多多相同，但又不同的记忆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
每看完一段，她的心脏便紧缩一分。
头脑有些昏沉。
“无量塔姬子老师，你可以试着呼吸了。”
千人律者平静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
昏沉渐渐消退。
但她却久久说不出话。
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她心底划过。
它们每一个，或者说大多数。
在成为千人之前的遭遇，都是如此的绝望......
“无量塔姬子老师，我还是那个问题。”
“请问，设身处地。”
“你会怎么做？”
“你觉得，我们又该怎么做？”
“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能破开眼前的挫折？”
“我们，又该怎样怀抱着希望继续向前？”
就好像机器一般。
不带任何情感，重复着自己之前的问题。
等待了一会。
见姬子依旧没有言语。
它继续说着......
“我们，从未惧怕过灾害。”
“纵使灾害降临在我们身边，我们也没有放弃过【生】的希望。”
“但......”
“灾害没有击垮我们，身为同胞的人类却做到了！”
平静无波的声音逐渐透露出愤怒、无力、绝望。
“幸存者被千夫所指。”
“怀生者被强势掠夺。”
“他们眼中，只有自己。”
“没有人会可怜我们。”
“没有人会在乎我们。”
“人心的卑劣，远比灾难更加可怕......”
“这样的世界...根本就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也根本就不存在虚假的希望......”
待得情绪平复。
千人律者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
“你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对吗？无量塔姬子老师。”
“你同样不知道遇到了我们那样的情况，以一个没有丝毫力量的普通人的身份，该如何破局，对吗？”
“但在这里，我找到了答案。”
“看吧。”
“这座剧场的每个人，都是这样。”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虚伪、盲目、冲动、自私、悲哀、利己......”
“我们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你和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都是，如此卑劣的...丑陋的...人类中的一员啊！”
姬子依旧无言。
道理，谁都懂。
但真正遇到了它们经历过的情况，谁又能保证自己初心不变？
“就让我来告诉你，千人律者的本质是什么。支配之律者的本质是什么。”
“我们......”
“就是这个人类文明每个人内心最深的【恶】的化身啊！”
“我们就是人类自己的【恶】！”
“只要存在于人类心中最本源的【恶】一日不灭，【支配】与【千人】就永远不会被真正的消灭！”
“这就是为什么那个雷之律者，在一次次杀死我们之后...我们依然能恢复如初的...最根本的原因所在。”
“因为我们...背靠整个人类文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