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孤独症候(2/2)
习羽听声抬头,就看到施礼晨在她眼前搞怪的探出头来。
“你怎么在这里?”
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遇到认识的人,让习羽心生欢喜。
施礼晨将双肩背包丢到脚边,坐在习羽旁边的位置上,“我参加了学校的志愿活动,在这家机构做志愿者,做了有一段时间了。”
习羽了然,“明白了,我们这个项目招募的有丰富经验的志愿者朋友。”
“志愿经历是挺多的,临终关怀的项目是第一次做,我没什么经验。”
因为认识,在分组的时候习羽和施礼晨自然的选在了一组,带他们的社工是个三十多岁的姐姐,是上海第一批毕业的社工本科生,大学一毕业就从事社工行业,经验很丰富。
“你好,我叫席则明,枕席的席,兼听则明的则明。”
社工姐姐大方的向习羽和施礼晨介绍自己,带着上海女人特有的那种腔调。
“施礼晨,勿施于人的施,礼仪的礼,清晨的晨。”
“习羽,学习的习,羽毛的羽。”
听到两人沿用自己介绍的方式,席则明大笑。
“你们俩是不是很紧张?”
习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有点局促。”
施礼晨不像习羽,整个人特别的松弛的靠在墙上,手上捏着一朵小野花,是刚刚进来的时候一个小朋友跌跌撞撞跑过来送给他的,那双眼眸清澈透底,让他频频出神。
席则明把两个人带出有些嘈杂的会议室,坐在一处草坪空地上,和两人同步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在正式进入社区之前,习羽需要去社区临终关怀医院进行为期两周的安宁疗护服务的实习,学习专业的医护人员是如何照护病人的,习羽只有再两周后通过席则明的考核才会被允许进入社区和社区内的临终病人接触。
施礼晨作为志愿者同样也要在社区临终关怀医院实习和接受考核,唯一的不同就是,在进入社区后,习羽作为项目成员主导整个任务,最后要将整个工作过程撰写成专业的工作报告,在项目结束后要汇报,还要提交项目小论文,施礼晨不需要,他只需要配合习羽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席则明的角色实际是督导,并不参与到习羽的工作中来,只做定期和持续的监督和指导,她会陪着习羽完成整个项目,在适当的时候传授专业服务的知识和技术,确保习羽的服务质量。
席则明讲述的很细致,习羽听得很清楚。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习羽对上海腔调有了巨大的感受转变。
习羽还记得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是个酷夏,天气湿热的感觉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整个人汗津津的,习羽跟着游学团路过一个巨大的菜市场,听到几个老人声音非常尖锐的用上海话讲话。
习羽问游学的老师,他们是不是在吵架,带队的老师是本地人,很坚定的告诉习羽他们只是在聊天,而且聊天的内容很友好,没有任何的争论。
自打那以后习羽对上海话的印象就是「听起来像是在吵架」,习羽对上海话第一次改观是因为吴率。
吴率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上海腔调,但她的趾高气扬并不会令人生厌,每句话都感觉铿锵有力。
席则明不同,虽然是同样的强调,她的侵入感没有吴率那么强,和风细雨的,习羽同样听出了一种力量感,有一种被她带着做项目,一定会收获颇丰的预感。
“想过去看看吗?”
席则明走后,习羽和施礼晨还坐在石阶那里,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一群孩子在画画,大的小的,不同阶段年龄的孩子混在一起,时不时传来奇怪的笑声。
“我没有接触过患有孤独症的孩子。”
“我曾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志愿者,和普通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们有一个很美的代称——来自星星的孩子。”
施礼晨大概能比大多数人更能理解这些患有孤独症的孩子,他小的时候比同龄的孩子开蒙早,而且早很多,他无法融入同龄孩子的世界。
从进入幼儿园开始,他永远游离在群体之外,看着同龄的小朋友做着他觉得幼稚无比的游戏,记事起他就不怎么爱说话,因为幼时的性格过于孤僻,他的父母没有因为他的早慧而让他跳级,父母的悉心照顾也让他变得更加敏感。
蹲在一个小女孩身旁,习羽没有系统的学过画画,只是大概的知道油画的绘画流程,小女孩没有用炭笔在透明色层勾勒构图的过程,画布上从右到左的画着一个个她想要画的景象,随着颜料的一层层叠加才显现出她要画的景色。
左边是一片空白,右边是已经画好的,小女孩不大很有耐心的随意的在画布上画着,每一笔都在习羽的意料之外,习羽在一旁看了好久都没有打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