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饭（2/2）

铁手解释道：“我们是早醒了，不过一起说了半天话。”

追命灌了口酒，笑道：“没事没事，我喝酒，等你们。”

铁手也笑笑，语音悠然，用无比怀念的语气道：“说起来，我倒是有很久没有和你们一起说过闲话了。”

上一次，他们四个人在一起说闲话，还是易水之案结束的时候，距今已有一年。再之后，铁手回归，却只有无情在京，且正忙着查一桩大案；而铁手还没等到追命与冷血回家，便又被派去夔州查案。直到前两天铁手重返京城，这一次幸而大家都在，偏偏因为宁言的案子，四人还是早出晚归。

因此，一起说闲话，对普通人家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事，对他们而言却是一件极幸福但又极难得的事。

到了今天，他们四个人终于都有了空。

大堂里，无情正在食案前吃着饭，看着铁手、追命和冷血一起走来，他停下箸，微笑了笑。

三剑一刀僮则乖巧地起身问好，待三人坐下后，四僮才都重新坐下。

无情看他们都已坐好，便开口道：“世叔刚刚离开，他已与我说了昨日的事。他让我跟你们说，这几天若没别的事，就都可以不用去刑部。”

冷血第一个问：“为什么？世叔有事吩咐我们吗？”

无情道：“没有事，他只让我们休息几天，我也不知为何。”

冷血点头，世叔的话当然要听，况且这几天能和师兄们聚在一起，他心底也是欢喜。

而铁手自是同样感受。

只有追命，昨夜与诸葛先生有过一番交谈，明白诸葛先生的用意，心中更为感动。

突然，只听追命对无情道：“大师兄，你昨天有遇到事？”

无情道：“是。”

追命道：“你昨夜丑时才睡的吧？”

无情道：“是。你怎么知道？”

追命微笑了笑道：“我能掐会算啊。”

无情怎会信，但也不再问，只道：“我昨夜回来晚了，是因为白日遇到了王小石，又在晚上去查了一些事。”

追命正喝着酒，陡然呛了一下。

无情奇道：“你怎么了？”

追命连连摇头道：“没事没事。”咳嗽完毕，犹豫微时，问道：“那个……王小石跟你说什么了？”

无情深深地看了追命一眼，道：“我看到了他，他没看到我。你有事？”

追命闻言再次拿起酒葫芦灌起了酒，葫芦正好把他的面容遮挡住，他一边喝一边道：“没有！真的没有！”

无情又看了一眼铁手和冷血。

铁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低着头，专注地给冷血夹菜，冷血专注地低头吃着，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无情淡淡道：“不愿意跟我说，那就罢了”

他虽身为大师兄，也明白师弟若有事不告诉他，总有他们的理由。无论如何，他们是绝不可能害他的就是。

于是无情不再逼问，只接着最开始的话题道：“我昨日去了瓦子巷，有人冒着我们的名义强征暴敛。”

三剑一刀僮依旧十分不开心地道：“而且还有个人，假冒公子。”

无情将他去往瓦子巷之后的事，都一一告诉了铁手和追命、冷血。

瓦子巷里，冒充无情的人，正是蔡京的手下、元十三限的弟子：

——叶棋五。

当时，瓦子巷中，除却叶棋五以外，还有王小石和他的朋友一行人。这样一来，无情便不动声色跟在了叶棋五的后面。而之后，叶棋五在轿中向王小石和他的朋友施放暗器，更有赵画四一旁暗算，幸赖无情暗地里施以援助。

待叶棋五和赵画四走后，无情也离开，并不与王小石相见。

冷血冷哼了一声道：“他们胆子可真大。”

追命道：“他们这是故意要让王小石和我们结下仇怨？”

铁手道：“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让王小石对付我们？”

无情道：“是，也不是。我离开后，去找了蔡京和六合青龙这一段时间的行踪消息，回了小楼查看。我想，他们要对付的，恐怕是世叔。”

铁追冷三人对视一眼。

追命笑了一笑，道：“对付我们也就算了，对付世叔……真是白担心了，我们还是吃饭吧。”

他又长吁了一口气，道：“尤食髓做的东西果然名不虚传，越来越不想他暴露了。”

这只是追命的一句玩笑，铁手听罢倒是认真想了想，道：“尤食髓是为了替他兄弟报仇才来神侯府，而说到底他兄弟是因我而死，不如我诚心向他道个歉，和他谈一谈，然后——”

话未说完，只见无情和追命都以一种莫测的目光盯着自己，铁手剩下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冷血认真道：“可是二师兄，尤食髓不本来就是蔡京的人吗？”

铁手颌首道：“是是是，我知道我是妄想，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