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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意外之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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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玫的手,抚着额头,接了电话,意兴阑珊地叫了声,“陈董。”

陈逢时听出她声音不对,问她,“你怎么了?”

祝玫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陈逢时挂了电话,却发来了视频请求。

接通了视频,两个人看向对方。

陈逢时问,“你怎么了?”

祝玫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黎沐风在回身的时候,看到了靠在墙边,神情落寞的她。

听到了陈逢时同她的对话。

这么多年,他们在一起吗?

祝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要来繁都投资?

满心疑问,但他早已没有资格再问。

转回身,黎沐风下楼去接人。

祝玫没回答陈逢时,问,“陈董有何吩咐?”

陈逢时道,“你这样子,我能吩咐你什么?再下周,我应该能抽时间去繁都,宋修和邀请我去。你帮着牵线的,不是吗?”

祝玫看着他对着视频的一张脸,说,“好,我那时候应该已经回招商局了。”

陈逢时道,“宁愿回去也不来帮我。”

祝玫说,“我是为了我外公。”

陈逢时道,“回家联系我。”

祝玫应了好。

挂了视频,看向走廊尽处,那场幻觉,消失了。

回到包房的时候,祝玫已经恢复了精神,有了笑脸,虽然是程式化的。

赵金生把衣服撩到胸口上,拍着大肚腩在说,“一朝权在手,名利自然来。徐彦,你得超越你老爹,不然作为男人就太没出息了,你要提拔就找我,哥哥我罩着你。”

赵金生见祝玫回来了,又拉着祝玫喝酒,显然是喝多了。

这时候,他打了个电话后道,“走了,买单,下一摊。”

说着,他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三个信封,往三人手上塞。

祝玫看向徐彦,徐彦示意她收着。

可祝玫并不打算跟这种小老板有什么牵扯,牛皮吹那么大,以后难免在别人面前说起这事。

她不过是来实习的,也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没必要蹚浑水。

起身出门的时候,祝玫把信封,塞还到了赵金生包里。

赵金生酒喝多了,突然勃然大怒,他把包一下子砸在地上道,“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脸是吧?!”

祝玫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但很快反应过来,倒是赔着笑脸道,“赵总,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趟纯粹是跟着徐彦开眼界,这钱我不好意思拿。”

赵金生一把捏住了祝玫的下巴,恶狠狠道,“不识抬举是吧?!”

祝玫也怒了,握住了他的手腕,要扯开他的手。

徐彦不防有这番变故,已经傻了。

还是雷鹏江湖阅历丰富,拉着赵金生道,“小祝不懂规矩,你别跟她一般计较,金生,听我的,你先放手。”

赵金生一把将祝玫掼到地上,祝玫却硬生生后退了一步,站住了。

她皱着眉,看向赵金生。

赵金生嚣张道,“怎么意思,还不服气是吧?信不信我找人收拾你?”

祝玫忍着怒气,想说什么,被徐彦拉住道,“别别别,姐,你别,没意思。”

祝玫深吸了一口气问,“你想怎么样?”

赵金生一听直接发飙道,“我想怎么样?在繁都你去打听打听我的名号,给脸不要脸了?臭婊子!”

祝玫毫不退让地看着他道,“我不会影响你什么,你不必如此。”

赵金生“操”了一声道,“行了,今天也别走了,我就在这儿,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祝玫被赵金生威胁恐吓,倒也不怕,雷鹏和徐彦都在,她不担心会出事。

她说,“我不想把你怎么样,就问你想如何?”

徐彦急死了,怕真的闹出事情来不好看,出去打电话。

没一会儿就进来了,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是渤江派出所毛所长。

赵金生喝多了,也有点借酒装疯。

祝玫一个实习公务员,他是真不放在眼里。

但徐彦为了祝玫,居然找了派出所所长,倒是赵金生没想到的。

他接了电话,立刻变了一副面孔。

他恭敬道,“毛所。”

毛所也不知道在哪里,声音嘈杂,嗓门很大。

他骂了一句道,“小兔崽子,你踏马的在外面得罪谁了?徐公子你也敢惹?知不知道他谁啊?”

赵金生腆着脸说知道,然后恭敬地出去接了电话。

刚好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

龙腾集团赵大志看到赵金生,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问,“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赵大志是江湖大哥,赵金生在埠山开矿场,也是要给赵大志交保护费的。

这阵子他因为超采、污染,搞了不少投诉,还是他通过关系人,给赵大志塞了不少钱,又请了他舅舅出面打招呼,才能让市里领导来帮忙站个台。

看到赵大志,他谦恭了,先是应付了那头的毛所,毛所吩咐他,别惹徐彦,徐彦他大伯是市公安的政委。

刚才是市局的徐政委直接给毛所长打电话。

这么一听,赵金生差点吓尿。

应承了毛所,挂了电话,赵金生又连忙跟在赵大志身后道,“大哥,您今天也在这儿吃饭?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黎沐风在赵大志拍着赵金生后脑勺的时候,就抬眼看了包房号,不由得皱眉。

这不是刚才祝玫所在的那间包房?

祝玫跟这人吃饭?这人是谁?

一看就是个江湖客,祝玫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吃饭?

赵大志今天和周善民碰面,请张勤民打了招呼。

张勤民让黎沐风安排。

周善民又当又立,忸怩作态,推三推四,拖了一阵子才定下了今天这个时间。

赵大志虽然看不上周善民,但如今渤江是周善民当家,他也只能给周善民个薄面。

赶着要去见周善民,赵大志没工夫跟赵金生废话。

他道,“回头再找你,在外面玩注意分寸。”

黎沐风插嘴问了一句,“你在跟谁吃饭?”

赵金生一愣,看向赵大志,想问这位是谁。

赵大志只是道,“黎主任发话了,没听到啊?”

赵金生酒多了,没听清了他的称呼,点头哈腰道,“和埠山镇安监队的人。”

黎沐风更是疑心,祝玫怎么会是埠山镇的人?

但周善民在包房等着,他怕周善民不耐烦,还是请了赵大志先进去,按下了心中的疑惑。

雷鹏和徐彦趁着赵金生出去了,拼命劝祝玫道,“小玫,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种人给你红包,不能不收的。”

祝玫也没想到赵金生是这样的人,其实心中更不快于今天被拉来这样一个饭局。

她道,“我也想大事化小,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反正一会儿我不说话就是了。”

徐彦连连说行,雷鹏也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习惯,这种事情以后只多不少,一会儿你跟他道个歉,就过了。”

祝玫忍着心头怒火,也明白赵金生黑白通吃,自己得罪这样的人,属实不智。

她点了点头道,“抱歉,我没有想过要坏你们的事。”

好在雷鹏大度,徐彦更护姐,两个人劝慰了一番,赵金生回来了,把手机还给了徐彦,说了声走了,这事儿也算过去了。

周善民和赵大志见了面,黎沐风自觉地退了出来。

走廊上,看到祝玫和另外两个人正往外走。

这实在让他大惑不解,但,如今她的一切,他又有什么资格疑惑不解?

甚至看到她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连一句问候语都说不出口。

祝玫从酒店出来,干脆不回家了,怕脸上被赵金生掐出来的印子让外公担心,打了个电话给外公,说自己今天有事,就在市里住了。

她的理由是,那套别墅也需要不时去开开窗,住一住,东西一直放着,容易坏。

祝庆东哪儿会起疑,只问她明天回不回去,祝玫说回去。

打车回家,祝玫躺在沙发上,不想动。

她在想,刚才黎沐风到底是她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过?

如果只是幻想出来的他,记忆竟然可以这么深刻,深刻到他身上的味道,都能回忆起,也真是不可思议。

她知道自己刚才冲动的缘由。

因为赵金生那个家伙提起了他,让她一时心意难平。

那个人,是她此生,挚爱过的人。

所以八年了,她都没有办法再踏入恋爱。

仿佛爱河,是一条流淌着岩浆的河流,会将她灼烧殆尽。

八年前的那场分手,让她患上了情感缺乏症。

她甚至害怕,是不是这辈子再也不会对另一个人心动了,是不是要这样麻木地过一生?

她想起来,陈逢时让她回电。

可她并不想,今晚,她好像没有心情应付这位任性的老板。

但陈逢时不是个好耐性的人,他自己打来了电话。

此刻,晚上十点半,对他来说,她一个单身女人这么晚不回家,大概是有点玩脱了。

他对女人的要求很高,对他那些情妇更是如此,占有欲极强。

可她不是他的情妇,也不是他的下属,如今,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入职公务员之后,未来她与他之间连利用关系都不存在了。

她从瑞珂离职之后,他们没有讨论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逢时发来了视频。

祝玫想着自己现在这样实在没法见人,故意不接。

陈逢时挂了视频,又打来电话,祝玫知道这人强势,躲不过,她干脆拨了视频过去。

陈逢时看到她的脸,皱眉问,“怎么回事?”

祝玫说,“摔了。”

陈逢时道,“欺负我小时候没摔过?”

祝玫不说话。

陈逢时问,“怎么弄的?谁弄的?”

祝玫怕他刨根究底,只能坦白说,“一个矿山的小老板。”

陈逢时说,“找死么?”

祝玫笑问,“你要买了他的场子?还是想买凶要了他的命?”

陈逢时听了这话,倒是笑了,问她,“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今晚吃什么了?我选择买单行不行?”

祝玫继续笑,整张脸有点肿。

陈逢时忽然有些恨,恨她不愿意陪在自己身边。

恨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不由己,明明对自己有一点心动,却始终不肯妥协。

他道,“我不会买那破烂矿场,但我想你回来。”

祝玫道,“我说了,我要陪我外公。”

陈逢时知道,继续这个话题毫无收益,于是道,“今晚想听爱弥儿,下一章。”

祝玫无语,指了指脸上的痕迹说,“今天我病休。”

陈逢时一噎,但又喜欢她不时挑衅自己的权威。

看她一张红肿的脸,也说不出什么狠话,于是道,“那今晚聊聊天好么?”

祝玫应了好,两个人各自做自己的事,分头洗澡,进浴室的时候,陈逢时关闭了摄像头。

而祝玫只是把手机翻转过去,放在了浴室洗衣机的盖子上。

两边都是水声。

陈逢时听到她哼着一支歌。

忽然一笑,洗了澡,吹了头发,神清气爽地把手机搁在了床头的支架上。

他自顾自地说话道,“这几天在迈阿密,下周去纽约,等再下周去一趟新加坡,从那边回香江之后就去大陆。”

祝玫道,“环游地球14天?地产公司怎样了?”

陈逢时道,“我又不是神仙,一个多月顶什么用?我现在只管商业和投资。你最近很堕落么?怎么去跟那种不入流的货色吃饭?”

祝玫道,“被迫营业。”

陈逢时冷哼了一声。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没一会儿,陈逢时就没声音了,他睡着了。

祝玫疑惑,他不是在迈阿密么?这会儿,不应该是上午十一点么?

他这是????午睡????

陈老板居然午睡?他莫不是又连续好几十个小时没睡觉了吧??可是这会儿他居然不用工作,能睡觉?

祝玫想到这些,不由得失笑。

手机摄像头对着他的脸,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是手机的屏幕。

她忽然想起卢梭的一句话。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天之骄子如陈逢时,也有他的枷锁。

关了视频,祝玫这一晚,却是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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