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良策（2/2）

\"唉，实不相瞒，在下正潜心钻研，虽有微末进展，却难言把握十足。\"吴又可谦逊而言。

观吴又可历年所历，非独山西，陕地偏远村落，疫情更烈，犹如野火燎原，难以遏制。且村落星罗棋布，防疫之难，实则在于人心难聚，广袤之地，众口难调，所需兵力、粮草、药材，皆为天文数字，朝廷意志，果能坚如磐石否？

\"先生但说无妨，本官必当竭力施行。\"洪承畴拱手相请，言辞恳切。

吴又可未即答，漫步隔离区，而后沉吟道：\"此区布局尚可，蒸煮病患衣物之法亦显用心，然病患之所，窗扉紧闭，实为不妥。当广开门窗，以通风气，方可减疫。\"

原窗扉本开，纪太医恐其散疫，故洪承畴令闭之。闻此，洪承畴即令：\"速启病患区门窗，无窗者，破墙以通之，务使空气流通无阻。\"

时至盛夏，夜卧露地亦不觉寒。吴又可续言：\"又需勤烧沸水，沐浴洁身，尤是诸位常与病患相伴者，更当注重卫生，以防不虞。\"众御医虽心有不甘，然纪文轩之逝，犹如警钟长鸣，遂皆谦逊受教。

\"大人，治瘟虽急，防继发感染更为要务。大人可已备足全力以赴之决心？此需朝廷巨资投入也。\"吴又可迟疑片刻，终是问道。

大防之役，人、财、物缺一不可，皆为无底之渊。若朝廷半途而废，则前功尽弃，损失惨重。吴又可虽非庙堂中人，亦知此中利害。未见朝廷决心，岂敢轻率涉险？

\"先生勿忧，本官临行前，陛下已明言，治病防疫，乃国家头等大事，定当全力支持。粮、药、人，无所不给，只求瘟疫速除。\"洪承畴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吴又可本料洪承畴会有所顾忌，未料其答得如此决绝，心中不禁对陛下生出几分敬意。昔日先皇，多重边事而轻民生，今陛下却似有所不同。

\"此事非同小可，在下斗胆，恳请大人上奏陛下，求得圣意，在下则愿留此助同僚共克时艰。\"吴又可深思熟虑后言。

\"哈哈，先生此言差矣，莫非疑本官，抑或小觑陛下胸襟乎？\"洪承畴笑言，心知吴又可之意。陛下胸怀宽广，爱民如子，嫉恶如仇，勇于任事，洪承畴一年来屡见不鲜，对陛下之信念日益坚定。

\"先生但请放心，只要您竭诚尽力，陛下必铭记于心。至于本官何以知您？实乃陛下寻访先生已逾年矣！\"洪承畴语带神秘，喜不自胜。

瘟病得此良医，洪承畴信心倍增，对未来之防治满怀期待。而吴又可闻听陛下寻觅自己已久，亦是惊讶不已，心中暗自思量。

……

关外辽河之畔，草原辽阔，无垠天际，李自成初踏蒙古心腹之地，万骑随行，皆如履薄冰，月余敌境探索，步步为营。

卢象升，关宁锦之盾，遵天子之命，放行流寇，更赠别情长，此举让李自成与罗汝才深感皇恩浩荡，然知恩图报之时，亦是生死未卜之始。草原茫茫，蒙古、女真环伺，归途渺渺，众人心中皆悬明镜。

赎前愆，洗罪孽，以正名于朝野，得百姓与君王之宽恕，此志如磐石，李、罗二人循循善诱，闯营将士心志愈坚，知团结乃生存之本，逃亡之路已成过往云烟。

粮尽三日，危机四伏，李自成智勇双全，侦知弱敌，蒙古一隅，老弱无依，遂决意突袭，血染草原，牛羊满载而归，虽违和之道，却解燃眉之急，亦释将士心中紧绷之弦。

此番劫掠，非但士气如虹，更添战马千匹，负重前行，士气与实力俱增，闯营上下，胆气豪横。

“东望女真，疆域相接。”罗汝才临河而叹，蒙古部落虽附后金，然游牧之族，强者为王，风云变幻，未尝定势。

“女真何惧？吾辈唯有向前，不认天命，唯争朝夕。”李自成豪饮壮行，掷地有声，“世间有二种人，一者顺命，二者逆天，我辈，誓为后者，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