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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六个姑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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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手一揽,全捞进蓝布袋里。

“不是,他俩怎么还不来?”方多病想不明白。

“总不能会穿吧。”南宫弦月对他俩,于此一窍不通的想法动摇了。

并举出一根手指,放飞想象。

“难不成他们不是第一次,没敢说而已。”

“我倒是想。”方多病没什么犹疑道。

“但这不可能。”

“他们这会子,怕是连自己人都不敢见了。”

“我也觉得。”李相夷叉手环在胸前。

“他俩在这件事上,必是最拉不

“下决定还没穿的时候,脸色就硬得跟石头一样。”

“这俗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李莲花站起来,搓了个响指。

“走,找他们去。”

“他不来找我们,我们自然能找他们。”

再不找,怕是要误了去梅府的时辰。

四个人,就往两个笛飞声他们房间去。

他们分头行动,李莲花和方多病,去找笛飞声。

到门口,一推。

嚯,拴上了。

想必窗子也是死的,那只好,动用点暴力手段了。

李莲花朝方多病使了个眼色,后者暗劲一震。

后头的木栓,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们推门而入,“阿飞啊。”

“干嘛呢?”

不可名状的美丽画面,闯入眼帘。

笛飞声一袭大红群衫,颜色烈得,就仿佛大团大团的野杜鹃,烧遍了山野。

头上梳的,是个凌厉的单刀髻。

但他嫌头饰麻烦又重,拔下来都丢在了桌上。

衣服果胡乱穿着,东斜一块西斜一块。

衣带子绑错了,绕成死结。

此时,他正从捞开的裙裾中跨出一条腿,大马金刀地踩在椅子上。

手从鞋筒里,抽出匕首来,打算把死结割断。

之所以是匕首,而不是他的大刀。

是因为他们的刀剑除了刎颈,都太直太大,不好藏也不好带,放回莲花楼了。

他准备下手的时候,门就开了。

事情猝不及防,加上隔太远,他阻止不了。

只能听天由命地顾首眺去,任脸色唰地干掉。

由于过干,又恍若瓷器那样,皲裂碎掉。

师徒俩对上那双冷峻的眼睛,脑海里如出一辙地飘过两个字。

“烈女。”

两人同步咳嗽一声。

李莲花迈过去,好心但眼含笑意道。

“匕首放下,我帮你吧。”

“你这割坏了,就没法系了。”

笛飞声捏了捏匕首,有些犹豫。

但见识到了李莲花的样子,他神色就缓了缓,收腿把匕首撂桌上。

再一瞥方多病,他唇一扯,嗤笑起来。

方多病也咧嘴,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笑他。

“阿飞,你现在什么想法?”

笛飞声面如钢铁,“想杀人。”

“杀谁?”

“杀你。”

方多病瘪嘴梗了口气,与他冷战一阵。

一阵后,憋不住问,“李莲花也看到了,你为何不杀他?”

笛飞声不假思索,“他穿过两次。”

“比我丢脸。”

李莲花当即扔下解到一半的结。

“你自己慢慢弄吧你。”

笛飞声重新拾起匕首。

李莲花一口气提上来,指指他,“你还真是个死脑筋。”

笛飞声不嘲讽,也不反驳他。

“你说什么,就什么。”

“反正我的解决方法就这样。”

李莲花只好继续解那个死结。

笛飞声也把匕首插回鞋筒里了。

“李相夷他们呢?”插完,他问。

说曹操曹操到,窗户哐哐两声。

一是木栓掉落,二是窗户洞开。

前前后后三个人,跃窗而入。

两个衣裙齐整的,一个衣裙乱七八糟的。

糟的,正是小笛飞声。

李相夷和南宫弦月过去时,门窗亦是紧闭。

同样暴力弄开后,里面的人,和笛飞声差不多,正打算撕开一处修身的布料。

“不是,好好的衣服,你撕它作甚?”两人就挺纳闷。

“透气。”小笛飞声言简意赅。

虽说这些衣服,都按高个子大尺码找来的。

可规制同男子服饰不一样,加上不是江湖女侠的简便服饰,仍是有点紧吧。

还非常奇怪。

“你撕了,胳肢窝不就露出来了。”两个人劝。

小笛飞声为衣服安排好了一切。

“外袍宽松,不撕能遮。”

两人不再与他说理,拦住带了过来。

小笛飞声扫过李莲花,跟像对李相夷那样,挑了下眉。

扫过方多病和笛飞声,则是揶揄。

笛飞声看李相夷两眼,扬了扬眉。

穿女装,也还是那般招摇。

掠过南宫弦月,跟讥笑方多病那样,笑了笑他。

最后是另一个自己……

小笛飞声穿的是墨蓝色交领长裙,上头绣着兰花样暗绣,是建兰中的一种,醉玲珑。

瞅起来,格外深邃,又遗世独立。

发髻是个爽利的双刀髻,同衣服配色的簪子,被他取下来拿在手里。

“你穿成这个样子,还真是难看。”笛飞声掀唇嫌道。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小笛飞声回敬。

两人拌两嘴后,都撇开了眼。

小笛飞声的衣服整理完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

张纪兰说,“到时辰了。”

几人对了对眼,李莲花领头说,“请进。”

妆发是张纪兰找人做的,衣裳也是她去找来的。

什么样什么样,人知道了个全,没必要遮遮掩掩。

况且,张纪兰还要送他们去。

外头闻言,双手推开门。

六个颜色各异的,人高马大的“姑娘”,撞入她视野。

她欻一下合上了门。

六个人:“……”

“张娘子,你这是何意?”李莲花疑问了嘴。

“我,我……”

张纪兰在门外捧腹不止。

她怕他们看见,她笑得直不起腰来,会动杀心。

这辈子,再也遇不见这样好笑的事情了,她想多笑一会。

天下第一穿女装,交游的五个大男人也穿女装。

如此惊天动地的场面,哪里还能挖到。

如今一饱眼福,就是真的变了鬼,也值了。

缓了半晌后,她揩掉眼角并不悲伤的泪,方开门进去。

里面的几双眼睛,不出所料地暗藏杀机。

她定了定,道,“各位姑,啊,公子,该走了。”

六人就随张纪兰下了楼,坐进了后院早备好的马车里。

马车有三辆,两辆他们的,一辆张纪兰的。

三辆接得不远不近,在轱辘轱辘的车轮响中,往梅府去。

深夜漆黑暗沉,唯有悬在空中的钩月,划开一道尖利的光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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