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残响（2/2）

张局沉痛地说道，“所有相关人员已经接受警方的调查，除了——”

“我明白，”贺正礼道，“宸儿醒来之后我会通知你们。张局，真的没有生还的可能吗？他会不会？”

“如果是在风浪较小，有沙滩的浅海，也许有可能。但那处崖壁之下，是一望无尽的大海——我何曾……”张局说不下去了，拍了拍贺正礼的肩膀，便忍着泪水离去了。

张局离开后，走廊上恢复了死寂。

贺正礼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沈秋，我们得坚强。宸儿醒来后，还需要我们。”

沈秋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贺正礼，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痛如刀绞，但她也只能忍住，现在她不能倒下。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进医院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那个他们一直期盼的奇迹，终究没有发生。

三日后，搜救已经停止。

贺宸缓缓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他试图坐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

周围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医院环境，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游移，最终落在了摆放着的一束鲜花上。鲜花虽美，却显得格外孤寂，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哀思。

贺宸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赵启明驾车冲向悬崖的那一幕，那瞬间的决绝与绝望，如同锋利的刀片，在他心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每当这些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贺宸便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他的大脑。他用力地按住太阳穴，试图缓解这份痛苦。

“宸儿，你醒了！”沈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几乎是飞奔到病床前，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仿佛是劫后余生。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贺宸的手，生怕弄疼了他。

贺宸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他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却发现嘴角僵硬，难以牵动。

“妈，我……”贺宸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秋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宸儿，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们会慢慢好起来的。”

贺宸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扫过房间，寻找着其他熟悉的面孔。

他看到贺正礼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似乎在凝视着窗外的风景，但背影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沉重。

“爸……”贺宸轻轻唤了一声。

贺正礼转过身来，眼眶微红，但尽量保持着镇定：“宸儿，你感觉怎么样？”

贺宸想要回答，却发现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沈秋连忙递上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喝下。

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凉，也让贺宸的思绪逐渐清晰。

他回忆起昏迷前的种种，他驾车坠入悬崖的那一幕，时刻在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痛楚。

“赵启明……”贺宸低声呢喃，这个名字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呼吸。

沈秋和贺正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悲痛。他们知道，赵启明的离去对贺宸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此刻，他们只能尽力安慰，让他慢慢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宸儿，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也要学会面对和接受。”贺正礼的声音低沉，“我和你妈，我们也很需要你。”

贺宸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份坚定和隐忍。他看向沈秋和贺正礼，缓缓说道：“我会的，爸、妈。让你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