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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3章 山歌砸在教师官的头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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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山歌砸在教师官的头上

1991年的清明节。

今年刘可民的物候来得早。

刘可民做好农场里的工作后,他赶忙又带着可可西里的村民去野人精岭给大乌园龙眼除草,整枝,施肥,还查看有否虫子的侵害,做着迎接龙眼树开花挂果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做完了场里队里的工作,他就把精力又投放到他自家的那块三点六亩的玉米地上。

今年可可西里有一半的农户开始跟随刘可民学种植玉米了,因为那些地块留着也是丢荒,只种一些蔬菜而已吃也吃不完,种太多了离集市有一百多公里,带出去卖不容易,要坐长途车去,车费比卖得的那点菜钱还多。种上玉米,收上来不食用的话,还可以喂鸡喂猪,发展鸡猪养殖副业。

因为没有养鸡养猪的食物,这里的人很少有鸡猪等副业的发展,就等那一点点的柑果和龙眼种植收入过生活,日子不好过自然不必说了。

早春的细雨里,刘可民在地头里一边给长不出芽或已出芽但已被毛毛虫害咬掉了的玉米蔸点种,一边想着明天的清明节到底是不是还要再动员一次在家的亲人一起去给黄飞嫂扫扫一下墓?而又如何给飞嫂搞那个全羊呢?

刘可民入赘时,家里明明只有王飞嫂和她与王学庆的独生子黄飞而已,加上他就三个人。可黄飞嫂病故后,一个叫黄学坤的本村人横空出世,他带来一个名13岁的孩子,交给刘可民说:“这是黄学庆的孩子黄瑛,我帮黄飞嫂和黄学庆他们夫妇养着他们的孩子13年了,你这一来,就是孩子的父亲,你不养谁养?”

刘可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经村里老人剥笋似地把这个孩子的来龙去脉诉说给刘可民。刘可民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居然是黄学庆的孩子,是黄学庆霸占他黄学坤的妻子生下的。黄飞嫂也知道这个事,只是黄学庆流氓成性,动不动就打人,黄学坤和他老婆还有黄飞嫂都怕他的淫威,三人不得不忍了下来。而黄飞嫂也不认黄学庆与黄学坤女人私生的这个孩子,现在黄飞嫂过世了,黄学庆也在狱中打架死了,这孩子的抚养权应该归属于刘可民了……

刘可民也不跟黄学坤夫妇争辩,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入赘黄家的,并在可可西里生活,也变成了入赘可可西里一样,他没有话语权,抚养就抚养吧,自己还有一份国家工资,比起可可西里的人们来说好得多,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不能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于是,刘可民二话不说,牵住孩子的手,回了黄飞嫂留给他们的家。

这孩子很懂事,和黄飞也合得来,给个兄弟相称,相亲相爱的胜过亲兄弟。只是来到刘可民家太晚了年龄大上学晚,读小学四年级后,感到自己年纪过大,整天跟小屁孩在一起带丢人,偷偷地跟着同龄人跑去广东打工了。

十多天前刘可民已召开了第一轮动员会。那时候小儿子从广东回来还在家没出去。小儿子只读几年书,去广东在砖厂里做打工,一个月有三千多元的收入。一家三人商量着清明大家一起去给他们母亲上坟,小儿子黄瑛说他一分钱都不出,他认为刘可民想花钱去扫墓,那得跟他大儿子黄飞拿,这辈子他刘可民的钱全都花在他大儿子身上,他大儿子甩把汗,都能甩出他刘可民的一箩筐血汗钱来,而他作为他刘可民的小儿子,提起脚倒翻过来抖三天,也抖不落刘可民送他读书的几个钱来。

哥哥有文化,他没文化,一点都不公平呀!

他在广东砖厂做工期间,指甲长了要剪掉,看见老板大屁股上挂串钥匙有把指甲剪,可没文化的他不懂说普通话,追了老板半个时辰,拍他屁股上的钥匙串又指指自己的长指甲,被老板当疯子大骂了一阵,又挨了重重一脚后,老板才明白过来,他原来是想借他的指甲剪,剪掉自己的长指甲。后来这事被伙伴们当笑话传了大半个中国。他有钱后,买了一台比任何人的都大的双卡录放机,声音盖过天盖过地地响起来……

刘可民动员扫飞嫂的当晚,小儿子就扛起录放机远赴广东打工去了。刘可民就暗暗骂他逆,骂他不懂知恩图报,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骂出口,毕竟他来得太迟。自己也手长衣袖短,只遮得住大儿子,遍不住他……

小儿子心理逆反不扫飞嫂,刘可民认为情有可原,因为飞嫂毕竟不是他亲妈妈。所以那晚他开的第一次动员会上,大儿子黄飞也不冷不热,压根儿他就没有这个死去的娘。

这是哪和哪的事呀?南哥百思不得其解。

刘可民点种完一块玉米地,又来到了另一块玉米地。今年他多种了一块。这块地比刚才那块地出芽更差,几乎不到六成,要点种很费时。刘可民环顾了整个片玉米地,好些出去打工了的户头,他们丢了荒长了草的土地也开始长出了玉米苗。他想,我那小儿子也出去了,一年在家同锅吃饭不到两个月,并且这年头又培育出了玉米良种新品种,一种起来就是高产,哪吃得那么多呢?再说了,自己那大儿子扁担头,已经扎上两个白布袋子,每个月都上粮所去挑国家粮来吃了……

“唉!吃多少呢?先回家去吧!不点种了,等间苗再栽上,能长苞米就收,长不出苞米就当禾草给牛割了……”刘可民给自己如此找理由后,就早早地收工回家去。

回家的路上,刘可民总是觉得如此下去,明天的清明节他就真的无法向飞嫂兑现诺言了!

“孩子不去扫墓事小,可没那全羊咋办?”他又反复地审问自己,叫自己早点想办法拿主意。

他知道这完全是他老人的事,跟孩子们没关系。这家里的鸡猪牛羊全是他一人料理养大的,要宰鸡烹羊的,还不至于要孩子们点头的地步。但孩子已长大有家室还有了事业,应该尊重他们,不能为了扫一个墓便拉来一只羊就杀,要有个合理的说法,比如哪只哪只羊脚因何致残了,又巧合清明节到来,可宰杀它去扫墓等等。这样,孩子就觉得符合常理。否则,孩子便觉得不可理喻!

然而,孩子哪晓得他刘可民曾在上一年给他们母亲黄飞嫂扫墓时的许诺?

刘可民回到家,见家里四处无人,他便急忙地钻进羊栏,伸手就抓住一条羊腿猛力一扭,羊便没命地咩咩嚎叫起来……

刘可民这阵子的喊声就比羊的叫声高:“啊,来呀!我家的羊腿撬到羊栏杆去啦!快来帮忙啊!”

等人们赶到,他却给那羊落井加石:“你该死!脚放到哪处不好,偏偏塞进那木缝去,我以为不断?哟,断了呀?活该!”

人们哪知是计,都认为那只羊是作茧自缚罪有应得呢……

1991年的清明,飞嫂坟前的全羊宴就这么由来。而刘可民却对飞嫂如此禀报:

飞啊,今拿个全羊宴来祭扫你,是报答你护佑着大儿子于去年10月份考取了公办教师、让他吃上了皇粮的大恩大德!你啊,阴功无量,佑我全家……

1992年的清明,像炸响的春雷一样,又炸晕了外出打工的人们,他们发疯般地一下子潮水般地涌了回来,站在各个荒山头上,燃放各种天摇地动般的烟花,挂上各种五颜六色的纸旗,缅怀他们曾经是可可西里的匆匆过客。由此,可可西里翻开了历史上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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