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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闻噩耗 杀贼避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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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里们一听,都是背后冒冷汗。这分明是来取小承轩性命的阎罗啊,哪里是带回去好生安顿。

刘老汉忙道:“官爷说的是,不过这孩子顽劣的很,隔三差五不着家。这不,又是有一两天没见到了。不信您问问街坊邻里的。”

“一看你这老东西就是奸猾之辈,说的肯定是他妈的假话。”田戈相骂道

刘老汉一听,就知道他上这儿不会善罢甘休,就耐心地向田戈相解释:“这位官爷,我可不是奸猾之辈啊,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老汉可是从来没有半点假话的。这孝就是忠啊,我可不敢欺瞒官爷。我老娘在世时,生病要补身体,正逢寒冬腊月,我从小腿上削下肉来,喂我老娘。这不还有当年太守旌奖的表文。三啊,取来给这位官爷看。”刘三答应一声,奔家里取了,时间不大就拿来旌奖的文书。

刘老汉双手递过:“官爷您看看,这儿有舒州府大堂的用印,这儿有太守爷的亲自批文。”

田戈相拿过来上一眼下一眼看过,一看还是上任的太守用印。骂道:“呸!说你是奸猾老贼你他妈的还敢抵赖,居然还敢拿这个什么旌奖的文书来唬弄老子,这种文书还不如手纸。”说罢把那孝子旌奖的文书撕了个粉碎。

刘老汉一生以这个太守旌奖的当成毕生荣耀,一双老眼含泪问道:“官爷啊,您是哪位?您咋能这么做啊?这可是太守大人亲手颁给我的啊?”

田戈相哈哈大笑道:“不认识是老子谁啊,噢!那我告诉你,老子当年就是这方圆几十里闻名的黑虎寨四当家的,后来弃暗投明,拜在当今长令钱大人手下的。环眼虎田戈相。”

刘老汉一听,就知道坏了。这个环眼虎,溪前县周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名副其实的心肠歹毒之人啊,和那倪玉堂合称溪前双狼。县衙里有钱宁做主,手上还有百十个衙兵可供驱使。倪玉堂仗着这层关系,连同那从黑虎寨过来的田戈相是抢男霸女,胡作非为。这林溪村太穷,这才没来滋扰,没想到今儿个他来了。

刘老汉心中主意拿定,心想说啥也不能让栓子再如虎口,颤抖着说道:“官爷啊,我这文书毁就毁了,可这孩子去了哪里,老身是当真不知啊。”

一双环眼,恶狠狠地盯着周边的乡亲。走下那石墩,一手拿着镔铁大棍,一手敲击棍柄。乡亲们不敢直视,这时田戈相忽然看见一个孩童。忽然停下脚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焦黄的板牙。笑道:“小子,你可知道这丰家的娃娃去哪里了?”

这孩童正是刚才告诉有人来村里的孩子。人虽机灵可何曾见过田戈相这般恶人,直吓的不敢言语。

旁边的一位大娘也说:“这位官爷,丰家这孩子太闹,胆子也是大的很,常闹得邻里不得安生,确实有些天没见着了。”周边乡里也都如此应承。田戈相这下也搞不清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心道,说不定这小崽子还真没回村。

那孩童与小承轩自小嬉闹,早就视为朋友。人也不算蠢笨,但怎能明白大人们的诸般心思?山里孩子之间,哪有什么心计。心中一阵难过,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叫道:“二栓子不是坏娃,你们都夸他乖的。”这几声哭叫,这一众相亲尽皆愕然。这娃他爹,顺手便是一巴掌,喝道:“住口!”那孩童受了委屈,只是呜呜的大哭。这山里七八岁的孩子又懂得什么,世间的尔虞我诈,又何从知晓。若是换作一个在市井里长大的孩子,那谎话一准的张口就来。决不会这么不留神说出这个祸事来。

田戈相冷笑一声,问那孩童道:“小娃娃,那丰家孩子是你朋友,是不是?他在哪里啊?”那孩子似乎知道这不能说,说了他的好朋友就要被抓走了,眼角不由得瞄了一下向上山的路,哭道:“我不说。”

田戈相也是善于察言观色,立刻喝道:“你们三个随我上山抓那个小崽子,应该还没跑远。留下三个等我回来。”

田戈相带着几人连忙跨马,顶着夜色追向山里。

小承轩来到经常和义父避雨的山洞内,流着泪摸着那嶙峋的洞壁。找了块带尖的石块,飞快的在一块稍稍平整的石壁上歪歪斜斜的留了一笔。刚走出那冰冷的山洞不远,就被田戈相一行四人追上。

“小王八羔子,站住!让老子看他妈一夜山景,跟爷们回县城吧。”田戈相骂道

小承轩一看几人,就知道害他家破人亡的一定有这几个人。可是看眼前四个人膀大腰圆,手拿兵刃,心中着实害怕。

田戈相一个眼神示意,其中一个衙兵上前,一把抓住小承轩的胳膊,往怀里一带。心想这不到十岁的孩子,还不是老鹰抓雏鸡一般。小承轩又怎肯跟去,脚下一带劲,这半年多来的修习就展现出来。那衙兵居然一把没带动,小承轩的双脚还稳稳的站在原地。

田戈相和其他两人见状,哈哈大笑道:“许三,你他妈的昨天是不是又栽在哪个娘们的肚皮上了?连个娃娃都拉不动?”

那许三心中纳闷,就刚才这一把,就是个壮年汉子也要带个趔趄,何况这没长成的娃娃,难道见了鬼了?于是那许三探出右手,蒲扇一样,一把抓住小承轩的手,这下一把扣死看你还不过来。他又哪里知道小承轩跟着常啸天修习了半年多,又是根骨奇佳,还学过几式太虚宫的绵风掌法。小承轩一只手往下一垂,另一掌一招云散风流,拍在许三胯骨上。这一掌来的突兀,许三又哪里设防。本该拍在胸前,奈何小承轩人小身矮,正好一掌拍在许三胯骨上。那许三疼的一声喊叫,腿上一软不由脚往前一滑溜,身子往后仰倒,“刷“的就是一下,小承轩只是按着教的招式顺势使了下去。又是一掌拍出,掌风虎虎。那许三平日仗着有把子蛮力,就是欺负欺负老百姓,又怎么会躲得开那太虚宫的掌法,正好落在他胸前,拍了个正着。小承轩初习掌法,不知收放,只是全力施为。只听得一阵咔咔声响,那许三肋骨已经寸断。一口鲜血喷出,估计这内脏也被内力震碎,眼见是不得活了。

这几下电光火石,田戈相三人是目瞪口呆。“快,并肩子上!这狗崽子会武功!”田戈相大喊。三人品字形的把小承轩围在中间。田戈相“呼”的一声大棍抡出,抢先进招。小承轩也不答话,双臂开合,只是把常啸天教的绵风掌的几个招式来回使出。三人中,也就田戈相着实的练过几天功夫,另外两个都是凭着力气大的假把式,一时间倒也斗得难解难分。小承轩越打越是顺手,内力使出也是绵绵不绝,丝毫不见颓势。田戈相倒是越来越是心惊,手腕的伤口绽开,一阵阵的疼痛。心中歹念忽生,逐渐往后退去,只是瞅准机会,那镔铁大棍在倏忽砸出。小承轩从无临敌经验,几招下来又是险象环生,几次都差点被田戈相大棍砸中。

小承轩家逢大难,心性变得更是坚韧,看出除了田戈相,另外两人并不会甚武功。只是凭着力气,挥舞兵刃。双掌尽向那两人招呼。三招刚过,其中一人肋下被小承轩一掌拍中,这一掌拍的也是甚是结实。整个软肋受了小承轩的的绵风掌,只见那人登时软软的倒了下去。三人中又去了一人,高下之势登时明显。田戈相也是左支右绌,疲于应付。小承轩在打斗中似乎悟到每日走在那悬崖小道上的脚法,拧身垫步,忽然跃起,双掌又结结实实地落在另一人的额头。顿时那人口眼鼻子鲜血喷出,也是不见喘气。田戈相心中大骇,抽冷又是一棍全力抡出。小承轩还是经验太浅,虽然有所防备还是被那铁棍扫到后背,一阵钻心剧痛传来,只感觉这五脏六腑都要颠倒过来。就在这浑身劲力将散之际,又感到那奇经八脉传来丝丝凉意,似在修复伤痛。

田戈相见自己一招得手,刚待下狠手。可那小承轩又精神抖擞的转过身来,田戈相大吃一惊。小承轩知道自己无力再战,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师傅,杀我父母的恶贼在此,快来帮我。”

田戈相本就心慌,听闻还有个师傅,话也没说倒拖着铁棍,连滚带爬的跑下山去。

小承轩这个时候才感觉心神俱疲,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看着身边被自己手刃的帮凶,心中伤痛汹涌袭来,眼泪滚滚而下。休息一忽儿,生怕还有官兵要来,挣扎的爬起,捡了一把刀刃往哪深山走去。

田戈相一路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总算是跑到临溪村。众乡亲看他恶魔般的往山里去了,也就个把时辰,又如被痛打的野狗,夹着尾巴回来。虽然心中不得其解,但是也是甚感出了口恶气。

田戈相大喊:“快,快上马,回县城。那小贼有个师傅,功夫厉害的紧。许三几个已经被杀了,我等不是对手。”言罢。几匹马扬起烟尘往那溪前县衙奔去。路上又警告随行的几个不要乱说,如何回禀县丞和长令大人都要听他安排。

第二日倪玉堂带着田戈相来到县衙,倪县丞见田戈相一脸青肿,上前问道:“如何?可曾抓到?”

田戈相不敢说真话,回道:“县丞甭提了,哥几个寻访了几家,没有音讯。然后摸黑上山,谁知道山路难行,许三几个失足摔下山崖。不过想黄口小儿,无衣无食的估计定要死在那山里了。”田戈相说道

倪县丞道:“不可大意,过两日你们再差其他人装作做小买卖的。再去那临溪村走访走访,若是还无消息,这事就算过去了”

“叔,我来差人前去打听就是。田戈相几个也是辛苦,又死了几个兄弟,抚恤一下吧。”倪玉堂道

“嗯,去那账房,昨晚去的每人二十两银子,死人的每家抚恤五十两。”倪县丞道

“得令!”这倪玉堂和田戈相少不了又要从那死人身上刮下点油水下来,那是后话。

倪县丞心道:看来,这着落还得放在那老儿身上,事已至此。若是不得要领,只能用那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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