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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跟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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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夏生这句话落下,整个演武场内变得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回答夏生的声问话。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谁敢不服?

若是真的惹恼了这位夏教习,到时候可就不是被关入暮云洞幽闭思过这么简单了,而是很可能会丧失参加春闱的机会!

李向文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前车之鉴再此,那些本来就进入了初选名单的学生自然不敢吭声,生怕落得跟李向文一样的下场。

至于那些没有入选之人,还巴不得有人闹事才好,如此一来,若是能多空缺几个名额出来,他们自然就能补上了!

况且对他们而言,此时最应该怨恨的,恐怕不是夏生,而是那位周院士!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顾虑的,下一刻,一道近在咫尺的声音突然落在了夏生的耳中,炸响了整座演武场。

“我不服!”

李向文面目狰狞着,抬手就朝着夏生的胳膊拍去,却不料竟被夏生反手扼住了他的手腕,分毫再近不得。

此时的李向文显然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击不成,又立刻激发了体内璀璨的杏黄色灵光,将双臂陡然化为了两支泛着墨绿色幽光的螯钳,笔直地朝夏生挥去。

然而,此番阻挡住李向文的,却并不是夏生,而是一旁的周院士。

“向文!不要冲动!”

周院士一把拽住李向文幻化而出的螯钳,目色中满是焦急,他知道,若此番李向文真的对夏生动了手,可就真的一切都完了!

李向文虽然已经进阶为一介灵将,又哪里是周院士的对手,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就像是一只被困死在沙滩上的螃蟹,徒劳地挥舞着手中的钳子,却注定只能为他人徒增笑料。

李向文的脸上满是愤懑之色,他转过头,对周院士开口道:“周院士!您别拦着我,我堂堂书院,绝不能容忍如此宵小作祟,即便粉身碎骨,我也要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闻言,夏生的眼中不禁闪出了一抹戏谑之色,笑着摇了摇头:“鱼死网破?你也配?”

“夏生!”周院士怒极攻心,冷喝一声:“别以为你是此番春闱领队,便能一手遮天,全然不顾书院之礼法!你今日前来,一言一行,皆在挑拨离间之意,不仅擅自透露春闱名单,而且意欲分裂我书院之团结大任,其心可诛!我倒想看看,事后谁能保得了你!”

夏生看着周院士,淡然一笑,随即松开了李向文的手腕,倒退了半步,再次摇摇头道:“周院士啊周院士,难道你还看不清如今的局势吗?如果我是你的话,应该更多的担心一下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而不是关心我将来会怎么样。”

周院士面色一冷,蓦然转过头去才发现,原本对自己敬重有加的诸位灵院老生,此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却充满了各种愤怒、不甘,以及怨恨之意。

仿佛是为了应证夏生的这番话,当中自然有生性桀骜,且自命不凡之人,当即站了出来,对周院士质问道:“敢问周院士,我哪里比不上春闱初选名单中的诸位师弟、师妹?”

周院士心中急沉,厉声喝道:“袁野!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想要造反吗!”

话音落下,还不等袁野作答,夏生便先笑了:“嘿,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怎么,什么时候书院中学生质疑一下老师,也变成造反了?”

顿了顿,夏生又看向那位敢于直言的年轻人,笑道:“你叫袁野是吧?很好,此番李向文留下的空缺,便暂时由你顶替了,不过最后能不能入选出战名单,还得看你的境界实力如何,以及接下来的表现是否能令我满意了。”

夏生的这番话,就像是一阵无比凄厉的寒风,直刺入周院士的心底,让他浑身上下如坠冰窖般寒冷。

但对于袁野而言,却恰似一道春风拂来,给他带来了最温暖的希望。

于是在下一刻,袁野强压下了眼底的惊喜,躬身执手,对夏生沉声道:“袁野定不负夏教习之厚望!”

见状,不少为入选春闱名册之学子不禁纷纷暗恼,早知道如此轻松变得占据李向文空出来的名额,他们早就争着抢着去与周院士对峙了!

当然,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还不算太晚。

毕竟虽然暂时名额没有了,但万一以后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又惹得夏教习不高兴,被除了名呢?此时不正是给自己挣印象分的时候吗!

念及此处,场中立刻响起了一片片对周院士的责难之声。

“周院士,我蔡睿也想请教一下您,这名单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定下的?若单论实力的话,我自认不在某些师弟之下!”

“不错,周院士,郑邢德也对此保有疑虑,若您拿不出令我们信服的理由,便别怪我们将此事上报执法殿!”

“还有我!永和118年便考入书院的陈子修,也希望周院士能给我一个说法!”

……

老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整个人都有些傻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他还没闹明白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整个局势就发生了惊天逆转。

原本对夏生抱有无比敌意的灵院老生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周院士,而夏生则站在众人面前,无比淡然地看着这一切。

仿佛跟他没有丝毫的干系。

但冥冥之中,老钱却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唐院长将此人任命为此番春闱领队,并将其特聘为书院的名誉教习了!

这个少年,实在太过可怕!

然而,在回过味来之后,老钱却有忍不住为夏生担心,毕竟他今日之所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的确是有些不太合书院规矩的,若事情闹大了,被捅到执法殿去,届时恐怕就麻烦了!

事实上,老钱还是太过乐观了一些。

因为他预料到了夏生会有麻烦,却没料到,麻烦竟然来得这么快。

更准确的说,这个麻烦,是一个人。

“武院裴元机,见过周院士!”

便在灵院众生纷纷质问周院士之时,一道无比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比武场,其中所携带的无上威势,令在场所有人纷纷为之色变。

原本还在滔滔不绝的诸位学子尽皆噤声,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惊愕之意。

而在周院士与李向文的脸上,则是一片狂喜,李向文甚至一把跪倒在地,嘶声力竭地喊道:“望裴师兄为我做主!”

老钱心头一紧,知道今日之事断然无法善了了,他张开嘴,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想要对夏生说些什么,却发现后者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

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于是老钱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生生咽了回去,也就是在这个当下,一道器宇轩昂的身影驾临演武场。

这是夏生第一次见到裴元机。

即便在这之前,他已经无数次从各种不同的人口中听过了他的名字。

他知道他是剑圣裴旭的后人。

他也知道他是春秋书院近十数年间首屈一指的天才学子,是万生敬仰的偶像,是春秋书院的未来,更是书院在本届春闱中得以获胜的保证。

可,哪又如何呢?

在夏生眼中,即便把这些全部加在一起,其分量也不过尔尔,若不是他有一个剑圣老祖,夏生现在就可以将他打落凡尘,踩得他再也爬不起来。

换句话来说,以如今夏生的实力,已经完全可以不把裴元机放在眼里了!

哪怕他是武王巅峰境!

然而,有意思的是,裴元机在来到演武场之后,也没有将目光落到夏生身上,而是径直走到了周院士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周院士,这是怎么回事?”

有了裴元机的撑腰,周院士底气顿时变得足了起来,冷笑道:“哼!这群不争气的东西,被人家三言两语就给挑拨离间了,恐怕现在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送到执法殿去呢!”

闻言,裴元机扫视了众人一眼,皱着眉道:“胡闹!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在这里闹事,但周院士毕竟是你们的老师,依照院规,目无尊长可是要领鞭责的!还不都给我散了!”

面对着裴元机那锋如利剑般的目光,众人都不禁纷纷低下了头,无人敢与之对视,更别说争辩了,就连与裴元机同期考入春秋书院的几位师兄也不敢多说什么。

说起来或许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便是如此。

面对堂堂院士之尊,他们都敢群起而攻之,据理力争,但如今只是裴元机的一声责骂,便让他们每个人都变得无比的顺从,不少人甚至面露羞愧之意。

就如同周院士明明是春秋书院的老师,但仍旧需要裴元机来为他镇场、撑腰,他才有底气硬起身板儿与这群小兔崽子抗衡一般。

不愧为如今书院大师兄,不愧为被书院寄予厚望的顶梁基石,裴元机一出现,便以绝对的气场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幕在沈徽等人看来,已经可以被称之为是神乎其神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厉喝却猛地于裴元机耳边炸响。

“大胆!”

说话的不是夏生,而是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人。

一个本届灵院新生中实力最弱小的人。

周勃。

“大胆裴元机!口口声声称要尊师重道,目无尊长者需受鞭责严惩,那你为何对两位教习视而不见!”

裴元机目色一凝,缓缓转过身来,沉默地看着周勃,一句话也没有说,体内无形之剑意便骤然而发,直刺周勃的胸膛。

周勃被裴元机剑意锁定,浑身僵若木雕,根本难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宛如实质性的剑气掠至自己身前,恐怕下一刻就会将自己洞穿。

而与此同时,一道略显削瘦的身影却悄然拦在了周勃的面前,虽然看似什么也没有做,但那缕剑气却就此在空中崩碎了。

这是裴元机第一次直视夏生,可还不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对方便突然笑了。

“怎么,就算你不认识我,难道连武院的钱教习也认不得了吗?”

闻言,老钱嘴角不禁狠狠一抽,赶紧走上前来,打着圆场:“不关事的,不关事的,我们武院没那么多规矩,大家伙儿都熟悉得很,没必要拘泥于礼法……”

老钱的这番话还没有说完,裴元机便深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沉声道:“见过钱教习。”

这下子,倒是轮到老钱尴尬了,只能赶快将裴元机扶了起来,干笑着道:“哈哈,哈哈,多礼了,多礼了……”

然而,夏生却是全然不在乎此时场中的气氛,当即再度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生,是书院新聘请的名誉教习,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我想提醒一下你,或许在其他人的眼中,都因为你家长辈的关系敬你三分,但在我这里,你只是一个书院的学生,与其他人没有半点分别。”

夏生的这番话原本是理所当然的,但听在裴元机的耳中,却显得无比的刺耳,他缓缓抬起头来,冷冷一笑:“我听说,夏教习曾于山门之外,斩断了钟师妹的一条手臂?”

此言一出,场中立刻变得无比肃然了起来,李向文的眼中闪烁着阵阵快意,而老钱则暗自替夏生捏了一把冷汗。

但谁曾想,夏生却并没有回答裴元机的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除此之外,我也是书院今年参加春闱大比的领队,之前我已经给他们说过了,关于最终的出战名单,并不是分院上报的是谁,我就会用谁,终究,还是得看各人的表现和态度,你,自然也不例外。”

闻言,场间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就连周院士都悄然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难不成,夏生还以为他能用同样的手段威胁到裴元机?

若是此子真的敢将裴元机的名字从春闱的出战名单中划去,别说其他人,唐院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果不其然,对于夏生言语中所暗藏的胁迫,裴元机根本不以为意,而是上前半步,轻描淡写地对夏生说道:“夏教习,我想邀你于生死台一会。”

话音落下,满场尽皆哗然,虽然在此之前,有不少人也料想过这样的局面,但真正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足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除了夏生。

夏生笑着点了点头:“事实上,我是很想答应你的这一请求的,但我刚才明明已经告诉过你,我乃唐院长亲命的本届春闱大比之领队,如今春闱大比召开在即,我尚且还在拟定最终的出战名单,而你却意欲邀我同上生死台,且不论最后胜负如何,想必都只会让其他两座书院耻笑。”

夏生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但话语中的每一个字却越来越寒冷。

“所以……我很好奇,你此言此举,究竟,居心何在!”

居心何在!

一言诛心。

夏生的此番应对不仅出乎了裴元机的意料之外,更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错愕。

但偏偏,夏生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难以辩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春闱大比在即,对三大书院而言,在这期间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想办法将自身战力最大化,以期在半月之后的落日谷威震四方,争得那天下第一书院的名头。

夏生此番作为春秋书院参加春闱之领队,裴元机作为书院年轻一辈首屈一指的天才少年,更是未来春闱战台上的最高战力,若双方在此时生死相向,恐怕真是会让皇朝学宫和天星院的一众师生笑掉大牙。

如果裴元机真的不顾一切后果,与夏生一起站上了生死台,他日若书院在春闱大比中失利,那他便是春秋书院的罪人!

夏生此番将书院之大义握于手中,占据了事理的制高点,以四两拨千斤之手段,立刻让裴元机哑口无言。

见状,周院士不禁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哼,不过是怯战而已,竟也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夏生转过头,看着周院士,厉声道:“周院士此言差矣!如果周院士认为是我怯战不出的话,那么我只问周院士一句话,若半月之后书院在春闱大比中战败,这个责任,可是由周院士一力承担?”

闻言,周院士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敢回答夏生的这个问题,只能羞恼地闭上了嘴。

他之所以会表现出对夏生的敌视态度,是因为胡硕待他如胞弟,是因为他视钟薇薇如亲传弟子,可仅仅因为如此便要他赌上此生的前途,他没这个勇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裴元机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这位被春秋书院视为未来二十年基石顶梁之大才,第一次对夏生躬下了身,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惋惜或者愤怒,而是透着一种强大的自信。

“夏教习教训得是,的确是元机考虑不周,不过……”

裴元机目若星剑,缓缓抬起头来,对夏生问道:“待他日春闱结束,不知夏教习可敢应允我挑战一事?”

不得不说,裴元机的反应也是极快,既然夏生以春闱为理由避战,那么在春闱之后呢?他还有什么借口不上生死台?

一言之间,裴元机当即对夏生反将一军!

可惜的是,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夏生之所以会借春闱一事拖延时间,并非是在忌惮他武王巅峰境的实力,而是出于万全之考虑。

行万事,不虑胜先虑败,算尽敌人一切之后手,让对方一朝万劫不复,便永无翻身之日,这才是夏生所奉行的金科玉律。

这也是他给秦嫣所上的第一堂课。

所以在下一刻,夏生无比平静地点了点头,淡然一笑:“若你一心求战,我自当如你所愿。”

“好!”裴元机眼中精芒毕露,看向夏生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然后他转过身,对周院士行了一礼,当即身形一闪,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演武场。

裴元机来得突然,走得也非常果断,但经他由此一行,却在一言一语之间便平息了灵院众生之怒,维护了周院士的名誉,更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夏生的威信。

毫无疑问,在今日之后,夏生的怯战之名恐怕就会传遍整个春秋书院了。

而且在很多人看起来,这位书院的新晋名誉教习,在春闱之后还能否活下来都成了一个疑问。

被裴师兄亲自下达了生死挑战令之人,不论怎么看,都活不长了。

当然,这一切对夏生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场生死之约的结局究竟会怎么样。

从他在一个多月前,于后山引发三泉映月之时,他就知道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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