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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逃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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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夏生目色一沉,下意识地便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紧随其来的痛楚却仿佛要将他的肺腑灼成灰烬,一道沉邃的光明剑意仍旧停留在他的灵窍之上,蠢蠢欲动。

夏生偏过头去,正看到棠熙熙满目警惕地站在床边,手中的秀剑流光熠熠,映得她惨白的脸庞有些骇人。

夏生不知道在自己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孟琦又是被谁给救走的。

但他至少能够看得出来,棠熙熙同样受了很重的伤,只是她想要尽量伪装成毫发无损的模样。

如此,便足够了。

于是夏生重新转回头来,看着身前的那名少女,脸上浮起一丝浅笑,开口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便是平南侯府的大小姐吧?”

小姑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么你呢?你又是谁?为什么在你的身上会有善堂客卿的玉令?还有威宁侯府的腰牌?最后,这支珠钗,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少女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却是夏生第一次听清。

于是他的浑身的肌肉骤然绷紧。

“这是家母的东西,小姐莫非识得此物?”

少女有些疑惑地看着夏生,似乎想要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说谎,良久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母亲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珠钗。”

“你母亲?”夏生慢慢皱紧了眉头,但很快又重新舒展开来。

既然自己那个厨子老爹都能够认识威宁侯府的叶帅,那母亲为什么不能认识平南侯府的夫人呢?

这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念及此处,夏生不禁心生悔意,如果早知道母亲与平南侯府有关系的话,当初在裁决司的马车上,自己就应该抓住机会,向老侯爷问问老爹的事情!

可惜,如今平南侯已经返还西岭,想要再向老爷子问清自己父母的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命运弄人,夏生怎么也想不到,原来真相曾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而他却亲手将其放走了。

但事已至此,夏生也没有太过懊恼,而是开门见山地对薛姑娘开口道:“我叫夏生,是善堂客卿,同时也是叶小娥的未婚夫,此事在京城内并不是什么秘密,既然家母与尊夫人是故交,那么,还请姑娘送我离开。”

闻言,棠熙熙不禁冷声道:“不能放他走!”

薛家大小姐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看着棠熙熙,似有不解。

“如果就这么放他走了,那个叫做孟琦的女杀手一定会再度对小姐不利!我不可能时时护在小姐身边,若不慎让她得手,便万劫不复!反之,若将此人留在身边为质,届时也能让那女杀手投鼠忌器,不敢随意对小姐下手!”

“或者我们可以将他作为诱饵,设下陷阱诱使那女杀手来救他,如此方能一绝后患!”

不得不说,棠熙熙的这番分析非常透彻,一针见血,但夏生却没有时间与其争辩,而是径直对身前的少女说道:“薛姑娘,请相信我,如果我想走,你们一定拦不住我,我之所以希望征得你的同意,只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同时表达对你的尊重。”

听得夏生此言,棠熙熙顿时手中剑光一闪,轻声笑道:“噢?我倒想看看,你还能走到哪里去?”

夏生没有回答棠熙熙,而是沉默地看着薛家大小姐,等待对方最后的决定。

少女的脸上写着犹豫,看了看夏生,又看了看棠熙熙,终究还是微微叹道:“你身上有伤,不便行动,不如还是在我这里多休息两天,养好了伤再说吧。”

夏生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今天是秦家族比的日子,我必须到场,否则恐怕会有意外!”

“意外?”少女疑声道:“什么意外?”

棠熙熙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沉声道:“小姐,不要受他迷惑,你先回房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很明显,相比起夏生这个陌生人,少女还是更愿意相信棠熙熙的话,于是她沉默地点了点头,起身便欲离去。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生却突然看着棠熙熙笑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是迷剑宗的弟子,对吗?”

棠熙熙眉梢一挑:“不错。”

“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知道,大光明剑,并不是迷剑宗的绝学,所以我猜,如今在你迷剑宗内所留存的,应该只是残篇吧。”

闻言,棠熙熙不禁为之一愣,沉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夏生脸上的笑意更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大光明剑,还差些火候,至少想要困住我,还不够!”

话音落下,夏生突然自床上暴起而至,竖指为剑,猛地向棠熙熙的心口刺去!

突逢异变,棠熙熙的反应也是极快,当下抬手举剑,强行激发了腕间的剑纹,面对夏生的奇袭,寸步不让!

但谁曾想,便在同一时间,一条比手指还要细的藤蔓却悄然缠上了棠熙熙的脚踝,将其内的毒素尽数注入了棠熙熙的体内!

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从棠熙熙的腿部传来,她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的剑锋就此偏了三寸,而也就是在这三寸之间,夏生的手指已经从斜刺里穿了过来,云淡风轻地点在了她的右肩上。

“铛!”

棠熙熙手中的长剑应声坠地,但紧接着,便在夏生指锋再进之时,却只剩下了一片虚无。

夏生幽然一笑:“在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中,阴阳镜还真是难对付呢。”

随即他脚尖轻轻一勾,将棠熙熙的佩剑执于手中,挥剑指向自己的左前方。

棠熙熙并没有出现在那里,但薛家大小姐却正在他的剑锋所向之处!

下一刻,夏生的脸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色,抬手在剑柄上一拍,立刻将手中的秀剑朝薛家大小姐疾射而去!

“嗤!”

剑锋与人体筋肉、骨骼的摩擦声仿佛在这一刻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人胆战心惊,再抬眼看去,棠熙熙已经及时回到了薛大小姐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硬生生受了夏生的这一剑!

一口猩红的血花随即自她的口中喷洒而出,落在洁白如玉的地面上,便仿若寒地里的红梅,惹人心醉。

“卑鄙!”

棠熙熙咬牙切齿地从口中挤出了这两个字,随即脚下一软,彻底栽倒在地。

但令夏生有些意外的是,即便到了此时此刻,靠在墙角处的薛家大小姐也未曾失了风度,既没有放声尖叫,也没有试图逃走,虽然脸上写着一丝恐惧,却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夏生走上前去,对薛姑娘微微颔首,开口道:“抱歉,今日我必须离开,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言罢,夏生从少女手中拿过了珠钗,又在桌上取回了自己的东西,随即迈步走出了房门,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了这场姗姗来迟的秋风中。

秦家族比已经开始了。

秦嫣,怎么样了?意外之所以被叫做意外,便是在人们最措手不及的当下悄然而至。

不管在这之前你做了多么精心的部署,有多么百密无疏的计划,当意外来临的那一刻,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秦家族比的日子是在很早的时候便定下的,别说秦嫣如今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小姐,即便她已经成为了善堂的继承人,也不可能因为夏生的无故失踪而将此事向后推延。

早在今日天光微亮的时候,秦家门前便已经迎来了络绎不绝的贵客。

在九大世家族比、三大书院招考中,秦家是最早开始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今日登门造访的贵客也是最多的。

七十二宗门来了四十六家,身份最低微的也是一介长老,除去秦家本身之外,另外八大世家,不管是否扎根于洛阳,都派了人到场观礼,就连一向与秦家不对盘的威宁侯府也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胖子。

除此之外,三大书院中,春秋书院因为占据地利,所以来人是所有宾客中分量最重的,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分院院长!

来自皇朝学宫的杨甫修虽然实力不强,但辈分却是极高,如今更是贵为太子帝师,倒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与春秋书院的唐院长分庭抗礼了。

相较之下,天星院派来的人就有些寒碜了,但却仍旧不敢叫人轻视,因为那是当今修行界年轻一辈中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年。

慕容晚归!

慕容家作为大缙王朝九大世家之一,此番自然也是派了家族供奉前来观礼的,但从头到尾,慕容晚归也未曾对家中的老供奉表现出丝毫的亲近之意,反而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就连私下交谈之时,也自持天星院学生的身份,丝毫不曾逾礼。

朝廷方面,自然也派出了专人来参加这场盛事,礼部尚书项少如亲临现场不说,还有一位众人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也来了。

便是当今陛下最信任的老太监,赵公公。

关于这位赵公公的地位有多高,身份有多显贵,先不必多说,只提一点……

他姓赵。

赵公公是所有人当中到场最晚的,却没有任何人敢表达不满,尤其当他们看到赵公公怀中揣着的那一卷圣旨之时,更是不禁对秦家报以羡艳的目光。

细数当今整个大缙王朝,能够得以皇帝如此信任的,恐怕也只有秦家善堂了吧。

赵公公眉开眼笑地来到会场主位下首坐下,也没有多等片刻,随即便当众宣读了圣旨,其中的内容,无非是鼓励年轻一辈努力修行,日后报效国家云云,但最令人惊讶的,却是在圣旨的末尾宣布,此番秦家族比的魁首,可以加封官大夫,入宫领赏。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代表威宁侯府前来观战的那个大胖子不禁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热汗,喃喃道:“看来陛下对秦家的恩宠非但不减,反而更盛了一筹啊!”

另外一边,毕庆文也是满目惊骇,可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大小姐有些心不在焉的。

“小姐!”

“嗯?”秦嫣有些发愣地看了看毕庆文,低声道:“怎么了?”

“您听见了吗?此番族比的魁首,可加封官大夫,入宫领赏!”

“哦。”

秦嫣颇为敷衍地应了一声,随即又陷入了沉默当中,眉宇间的不安似乎越发浓重了几分。

见状,毕庆文也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作为如今秦嫣身边唯一能够信任之人,他当然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但却没有半点办法。

念及此处,毕庆文忍不住握紧了双拳,又一次回头朝会场的大门口望去,却始终不曾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现身出来。

“夏公子,这么重要的关头,你到底去哪儿了!”

没有人能听到毕庆文心中的这声呐喊,事实上,即便有人听到了,恐怕也不会以为意,因为便在同一时间,一位足够令万人瞩目的老人,慢步从远方走了过来。

老人的身边没有人搀扶,也没有人陪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却并不让人觉得萧索。

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沉的褐斑,连绵不绝的皱纹宛如山川沟壑,代表了岁月所赐予的沧桑,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显得格外有神,仿佛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因果,也能直刺人心底最阴暗的秘密。

老人的背部微躬,手中握着一支黑玉拐杖,散发着莹莹温热,虽然走得很慢,却每一步都踏得很实,让人不禁怀疑,在他的所经之处,是否会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脚印。

老人的出现,立刻让会场变得鸦雀无声,包括赵公公、唐院长和杨甫修在内的所有人,不论地位、辈分、实力高低,全部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以示对他最大的尊重。

在老人的名字前面,有很多的前缀,比如善堂总掌柜,比如秦家老祖,再比如户部尚书,他在世间也有很多名号,比如秦半朝,再比如秦大善人,但他的名字,却始终能让初闻之人感到无比的亲和。

秦小花。

春花秋月的花,繁花似锦的花,同样,也是火树银花的花。

而此时秦小花的出现,也仿佛在这场肃杀的秋风中,平添了几分生机盎然,非但不会让人感到直面传奇的压迫力,反而更让人觉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儿。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秦小花走得很慢,足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走完了这不到百丈的距离,但没有人敢对此表示不满,更没有人敢开口抱怨,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只有敬畏,以及理所当然的仰望。

秦小花慢步走到主位前,对赵公公等人微微颔首,随即抬了抬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道:“大家伙儿都别太拘谨了,我就是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都自便吧。”

秦小花的这番话丝毫没有世家家主的风范,而更像是邻里乡亲的长者,语气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随和,仿佛具有特殊的魔力一般,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放松了情绪,不知不觉中,场面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见状,秦小花这才不疾不徐地弯腰坐下,与此同时,早就候在一旁的魏供奉也踱步走到了前方,朗声宣布道:“请诸位贵客先行落座,半炷香之后,族比正式开始!”

随着魏供奉的话音落下,在场中央很快就被整理出了一片开阔地,正对主台,各路宾客纷纷于两侧落座,各自交谈着什么,绝大多数人所围绕的话题,无非是今年秦家大比的魁首会花落谁家。

九大家族比与三大书院的招考都是三年一届,但并非每一次都能如此引人关注,也并非每次都能引得宾客满堂。

更重要的是,作为秦家老祖的秦小花,不可能每一次都出席。

今年之所以显得如此特殊,只因为一个原因。

便是此番族比的魁首能够成为善堂的继承人候选!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就连一向与秦家交恶的威宁侯府,也没有如过往几年那般随便派个小喽啰来应付差事,而是慎之又慎地从苦头山请回了那个看起来样貌普通的胖子。

若不是担心太过引人瞩目,恐怕王二也会亲自到场。

不过即便是如此重要的场合,即便今日于秦家几乎已经容纳了整个京都的权贵,也仍旧有一个地方的人没有到场。

裁决司。

裁决司的人没来。

倒不是因为裁决司自视甚高,觉得自身的地位比善堂还要高,更不可能是因为之前平南侯的事情让他们怀疑杀害槐安的是秦家的人,而纯粹是一个惯例罢了。

大缙王朝开国建朝五百载,裁决司绝对是最特殊的一个地方。

不涉党争,不附权贵,只忠君命。

天下大事,无不可裁决!

后面一句话,代表了裁决司的无上权利,而前面一句话,则是告诉世人,裁决司凭什么有这样的权利。

短短十二个字,看似虚无缥缈,云淡风轻,却被奉为裁决司五百年来第一铁律,任何胆敢逾越之人,唯死而已。

其中最着名的一个例子,便是兴宗年间,裁决司的一个小吏,在回家探亲的途中,接受了长河郡太守百两白银的馈赠,并与之结拜为异性兄弟。

事情传回裁决司的第二天,这名小吏,以及长河郡太守两人的脑袋便被呈到了掌剑使的面前,一应牵连三十人等,尽数被下了黑狱!

至此之后,裁决司的人不论去到哪里,都再没有人敢与之攀亲带故。

于世人眼中,他们仿佛便是天底下最不幸的象征。

裁决司中人没有朋友,大多性情孤僻,甚至断绝了七情六欲,他们是朝廷最恪尽职守的鹰犬,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匕首。

所向之处,无人敢掠其锋芒!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历年来,裁决司都是不参与九大家族比的,甚至就连三大书院联合举办的寒山论道也不会出席。

不过不到场,不代表他们并不知道每一次大比的结果,甚至于连今日各大家有多少马车出了城,分别下了多少赌注,下注的人是谁,也了如指掌。

当魏供奉宣布秦家族内大比还有半炷香便正式开始的时候,其实这场族比早就已经在大缙王朝各郡、各城、各镇开展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秦家作为缙国九大世家之首,族内的年轻才俊又何止千人之数?若是今天所有人都挤到秦府去比试,得比到什么时候?

今日到场的贵客哪个不是声名赫赫之辈,难道要让他们在府中看上个三天三夜?

尤其在这么多秦家子弟中,还有些人连武师境都不曾突破,良莠不齐者比比皆是,这样的比试,又哪里端得上台面?

故此,秦家也学着三大书院的招考的初试那般,早就设定了一个门槛在那里。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角逐较量之后,今天真正有资格站在洛阳总堂一展身手的,其实只有二十个人。

而也就是在那层层选拔的过程中,但凡崭露头角的后起之秀,都早就被人摸透了底细,汇总成各式各样的情报、资料,流入各大世家豪门的深院中。

同时,也流入了洛阳城外的某座花楼当中。

今日出城的数十辆马车,也大多是奔着那个地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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