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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怨种进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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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然摇摇头:“根据我的初步猜测,那位御狼灵修,至少是皇级的强者,此人非常狡猾,从头到尾,都不曾现身出来,只是躲在暗中指挥群狼围攻,我和墨临不敢离马车太远,所以……”

槐安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掌,下一刻,地上的那支弩箭便被他抓在了手中,他仔细摩挲了一下那比他胳膊还要粗的箭身,沉吟道:“从做工来看,应该不是正规军的东西,反倒像是私人作坊弄出来的,嘿,真是没想到,在咱们大缙王朝的国土之内,还有人敢私制弩箭?”

说着,槐安抬头看向程立然,问道:“你们总共拦下了多少支箭矢?”

“加上您手中的这支,还有一开始洞穿车厢的那支,总共是二十支整。”

槐安轻轻偏了偏脑袋,说道:“这东西,可不能让敌人留在暗处,必须找到,并且将其摧毁!”

说完,槐安毫无征兆地伸出了手掌,遥空一指,下一刻,一道幽蓝色的气芒自他的掌中疾射而出,从那被马匹撞出的窟窿中一穿而过,擦过那片茂密的树林,在夜色下划出了一道无比凄厉的气痕,最终所落之处,距离马车竟有数百丈之遥!

见状,程立然不禁目色微凝,而在夏生的心中,则是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尊级!

槐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程立然的异状,当下开口道:“你与墨临过去看看,如果有活口的话,便抓来问一问。”

程立然沉吟道:“这事儿让墨临去就行了,我还是留下来保护侯爷吧,万一那位藏在暗处的灵皇仍没有死心,卷土重来了呢?”

槐安点点头:“也好,那你就留下来吧。现在这车是坐不得了,如果侯爷没什么意见的话,咱们接下来这一路只能步行了。”

平南侯哪里能有什么意见,当即应道:“一切听你安排。”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从马车中钻了出来,槐安立刻安排道:“立然,你在前头开路,这位杀手姑娘,还请你隐去身形,在暗中策应,至于你……”

槐安看着夏生,笑道:“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可不放心,你便与我押后吧。”

至于剩下的平南侯、靖哥,以及宁征三人,则走在了队伍的最中间,靖哥当然是为了贴身保护平南侯,而宁征嘛,则纯粹是占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便宜,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乖乖待在平南侯身边最安全。

一行人就这么重新上路了,虽然没有了马车代步,但除了平南侯和宁征之外,剩下的都不是普通人,所以队伍的行进速度并不慢。

片刻之后,墨临也回到了队伍中,却遗憾地表示,弩车虽然被毁了,可现场也没有留下半个活口,线索就此而中断。

槐安思索了片刻,再度下令道:“此事不能马虎,待之后回到御前,陛下定会让我们彻查此事,你现在回去带一些弩车的碎片,再找两支完好无损的弩箭,以备将来呈交陛下。”

“是!”

墨临再度离开了,而与此同时,槐安却一把抓住了夏生的胳膊,冷声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更不要试图逃走,否则,即便你对我们有用,我也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夏生一愣,随即感觉到槐安几乎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于是夏生的心中立刻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缓缓低下了头,嘴唇微动,但说出的话,却只有槐安才能听得到。

夏生问槐安,他还撑不撑得住,言下之意,便是觉得对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这句话若是传到在场其他人的耳中,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槐安身为堂堂裁决司掌旗使,权柄无双,一言便能定人生死,而从他之前掌心中所绽放出的幽蓝色光芒来看,更是一位传说中的武尊境强者,即便放眼整个大缙王朝境内,能有资格与之为敌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他有什么是撑不住的?夏生为什么觉得他撑不住了?

要知道,从夏生见到槐安至今,只有刚才在遥空破弩车的时候,槐安才堪堪显露了自身实力的冰山一角,而他真正的出手,也只有那一次。

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与敌人交过手,更不可能因此而受伤,那么,夏生是从何判断出此时的槐安已经有些油尽灯枯了?

原因很简单,槐安的破绽正是源自于他的“不出手”!

早在众人还在马车中的时候,夏生便回想到了一件他觉得异常古怪的事情。

还记得那日在黑水镇李老伯家中,平南侯突遭三位王级强者的袭杀,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立然,然后是靖哥和墨临。

在意外发生后,这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赶到了平南侯的身边,最后靖哥及时救下了侯爷,而程立然与墨临则合力击杀了其中一位灵王,并向逃走的两名刺客追击而去。

那个时候的槐安,在做什么?

他来到了夏生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去。

乍看之下,这个举动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当时夏生已经承认了自己善堂客卿的身份,如果那三个来自血剑盟的刺客真的是善堂派出的话,那么夏生自然也有可能是刺客团中的一员,与对方来个里应外合,对侯爷不利。

可细细想来,槐安此举的逻辑却是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当自己所保护的对象遭遇袭杀之时,槐安最应该做的不是严防夏生有所异动,而应如程立然他们那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平南侯身边,将他救下!

以之前槐安所展露的武尊境实力来看,那日如果他肯出手的话,那两名武王又哪里跑得掉?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出不了手!

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夏生很快便做出了自己的初次试探,他表明了自己的医者身份,看似是想要替老侯爷诊断,实则是想要看看槐安的反应。

果不其然,槐安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当槐安用反手抓住夏生手腕的时候,夏生的指尖,也正好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于是夏生能够彻底确定,这位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掌旗使,其实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而是一直在虚张声势!

可槐安为何愿意将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诉夏生?

别忘了,夏生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其善堂客卿的身份,还很可能成为槐安的敌人!

只可能是因为,槐安不相信场中的其他人。

如果要说得更加具体一些,便是相比起夏生,槐安更不信任另外三名来自裁决司的同僚!

夏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有办法去询问,所以他将这个秘密压在了心底,直至刚才马车遭遇狼群和弩箭突袭的时候,他终于看出了些端倪。

槐安将靖哥留在了自己身边,留在了平南侯的身边,而将墨临支开了。

也就是说,在槐安心中,只有靖哥是值得信任的!

而在走出马车之后,槐安立刻做出了极有针对性的布置,他三番两次支开了墨临,并将程立然安排到了最前面开路,为的,便是不让对方察觉出自己的虚弱。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听得夏生询问,槐安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否则,如果我死了,你肯定也活不了。”

夏生对此不置可否,开口道:“之前从你的脉象显示,似乎是在破镜之时气海受创,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激发体内武气,你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槐安摇摇头:“墨临已经对我生疑了,一路上都在默默观察,如果我再不出手,恐怕只会更糟。”

夏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疑声道:“我以为,你们裁决司是铁板一块。”

槐安不禁笑道:“但凡有人的地方,便有权力争斗,程立然不是我掌旗营的人,而墨临觊觎我的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当我强大的时候,他们自然只能选择臣服,可一旦我发生了意外,嘿嘿……恐怕过不了多久,韩儒便会力保墨临当上新的掌旗使……”

夏生一愣:“韩儒?掌剑使韩儒?”

槐安点点头:“程立然也是掌剑营的人,此番护送平南侯回京,事关重大,首尊当然不会放心让我一家独大,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若是掌剑营的人要负责什么要案,我也会安插几个人进去,只是没想到,这次……”

闻言,夏生只能苦笑道:“原来如此,在这荒郊野岭的,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最后他们一定会把罪责扣在我善堂头上,且不说我作为一个见证人,他们一定会杀我灭口,即便只是为了用我的身份来栽赃善堂,我也必须要死。”

槐安轻咳了一声,随即迅速擦掉了嘴角的猩红,开口道:“我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夏生叹了一口气:“可是,以你现在的情况,真的能撑到洛阳吗?”

“自然是撑不到的……”槐安伸出手,将一个空瓶子递还到夏生手中,话锋一转:“好在你配的这瓶药,的确有些作用,所以,我们只需要撑到茂陵郡,等进了城中,他们便不敢对我动手了,届时,我自然会想办法甩掉他们。”

槐安的这番话刚刚落下,墨临便突然从众人身后赶了上来,手中拎着两支完整的弩箭,以及弩车上的一些零碎部件。

但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来到槐安身边后,墨临竟一改之前冷漠的样子,眼中仿佛带着灿烂的笑意。

“大人,东西都拾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墨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槐安眼中的异色,仍在继续说道:“大人,属下在弩车旁边,还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不知可否请您移步过去看看……”

槐安缓缓松开了夏生的胳膊,问道:“什么东西?”

墨临摇摇头:“属下也说不好,但直觉告诉我,很可能是与敌人身份相关的重要证据,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需大人亲自定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别说是槐安,就连夏生心中都不禁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槐安微微一笑,开口道:“既然如此……”

“立然、阿靖,你们二人留在原地待命,保护好侯爷,我随墨临去去便来。”

槐安的当机立断让墨临有些措手不及,她悄悄向程立然使了个眼色,后者却显得有些惊疑不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生突然插进来一句话。

“不如我也跟着你们去吧,既然你口口声声称这一切都是我善堂中人谋划的,总要让我看到证据才是。”

槐安笑了笑:“如此也好,虽然我觉得对方恐怕并不会留下太多线索,但我可不敢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上次便是因为我的一时大意,险些酿成大错。”

言罢,槐安也不给程立然和靖哥说话的机会,当下对墨临示意道:“你带路吧。”

墨临的眼底悄然闪过一丝犹豫,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在查案方面,程大人也颇有手段,属下觉得,是不是让程大人也……”

槐安不等墨临说完,便果断摆了摆手,说道:“不可,若此处只留下阿靖一人,我不放心,万一这便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槐安的理由令人无可辩驳,即便程立然已经意识到了墨临所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也无法再有所行动。

因为墨临还没有能够最后确认槐安的身体情况。

所以她不敢当场翻脸。

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程立然也不敢轻易对槐安出手。

而这,便是槐安最后的机会。

程立然的过度谨慎有些出乎了墨临的意料,于是她只好选择了暂时妥协,当即点头道:“大人说得有理,请跟我来。”

片刻之后,墨临带着槐安和夏生回到了密林之中,来到了一架破碎的弩车旁边。

槐安负手而立,慢步踱到弩车前,问道:“你刚才说,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在哪里?”

墨临沉吟了片刻,指着车辕上浅浅的剑痕,开口道:“之前大人认为这些弩箭并非来自于军方,而是私人所造的,但我却发现,这架弩车的坚固程度似乎并不逊色于正规军的配备,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善堂私调了军需品!”

如果墨临的这番推测属实,那么如今善堂除了克扣军饷之外,便又加上了一条滔天大罪,私调军需,可是要诛九族的!

闻言,槐安终于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太着急了。”

墨临面色一僵,疑声道:“大人说什么?”

“我说,你还是太着急了。”槐安摇摇头,目光如炬:“你根本不是发现了这架弩车的固若金汤,而是看出了我之前所激发的剑气,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所以你才会那么急着想着将我带回到此处,便是希望与程立然合力,把这里作为我的埋骨之所,可惜,你实在太着急了,而且,太过贪心了。”

“你希望在杀死我之后,再继续完成首尊交代下来的任务,将平南侯送回洛阳,所以你刚才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将我引到了这里,或许是想要等我死后,把这个任务当做你晋升的筹码?”

“而且当时的你只是心中起疑,并未能完全确定我的身体是否真的出了问题,因此你才会故意指出了车辕上的那道剑痕,为的,其实是想要看看我的反应,只要我露出半点破绽,你便能得到最后的确认,并在回去之后与程立然联手,让我死在这漫漫回京路上。”

“可是……你还回得去吗?从黑水镇一路来此,我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将你二人分开,却不曾想,时至此刻,你竟将其亲手送到了我的面前!”

槐安的声音很轻,但他的这番话却掷地有声,字字诛心!

墨临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解释,到最后,却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是没有用的。

尤其当她面对的这个人,是堂堂裁决司掌旗使的时候。

于是在下一刻,墨临突然笑了:“大人果然不愧为我裁决司三大巨头之一,没想到,我只犯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便被您利用上了,并且成功扭转了局势,只是,我很好奇,如今的您,真的还能留下我吗?”

说着,墨临立刻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体内的碧绿色武气冲天而起。

槐安对此不以为然,眼中仍旧一如既往的镇定,他轻轻抬了抬手,笑着道:“或许以一对二有些困难,但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的话……”

墨临并没被槐安所展现的沉稳所迷惑,一步步向着对方靠近,开口道:“是么?可若是依着大人的性子,若是能杀死我的话,应该早就动手了,又何必陪着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呢?”

槐安眼中带笑,言语中透露着无比的纯真:“因为,我需要吸引你的注意力啊。”

话音落下,墨临的瞳孔骤然紧缩,因为她突然惊觉,自己一直都忽略了场间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夏生!

可此时入眼及处,哪里还有那位善堂客卿的影子?

危急时刻,墨临的感知变得极其敏锐,她蓦然转过身,正看到一道黑影向着自己急袭而至,她下意识地挥动了手中的软剑,向着身后挥斩而去。

“嘭!”

一道轻微的碎裂声自墨临的耳中轰然鸣响,宛如地狱冥使的呜咽,随即一片纯黑色的水气在她的眼前弥漫开来,将她的视线模糊,再也看不到天明。

与此同时,夏生从树影中现身出来,看着地上那具急速腐朽破败的尸体,冷笑道:“还以为你会聪明一些,没想到跟靖哥一样蠢。”

槐安的目色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摇头道:“这般偷袭的手段,恐怕对程立然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

“我知道。”夏生将目光挪到了槐安的腰间,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位剑尊,是么?”

“不错。”

“如此,我想借你随身佩剑一用。”

刹那间,槐安的眼神便变得无比的锐利了起来。

“还撑不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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