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心生一计（2/2）

太后身中剧毒，至今未能挣脱梦魇的枷锁，加之太医院的群臣束手无策，无法为尊贵的太后解此倒悬之急，皇帝的震怒如同乌云压顶，对沈璐曦的惩罚恐怕在所难免。

更甚者，君王心中对沈璐曦早存嫌隙，此番风波，谁能担保他不会趁势而为，给予她致命一击？

不多时，一列太医如受惊之鸟，纷纷自御书房鱼贯而出，其中数人腿脚发软，额间汗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擦拭着。

紧接着，一位尖声细气的太监唤裴璟南进见。

踏入门槛，他的目光即刻被满地破碎的瓷器所吸引，宫人们正小心翼翼地清理这些瓷器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预兆。

“怎么？你也是来为丹阳郡主摇尾乞怜的吗？”

武德帝的声音冷若寒冰，未待裴璟南启唇，已锋利地掷出质问。

他连忙俯身行礼，急声道：

“儿臣自是因皇祖母之疾而来。现下皇祖母病情危殆，最为紧迫的是寻得良方，使皇祖母转危为安，而非急于将矛头指向未定之嫌疑人。毕竟，真相犹若迷雾，若不慎错杀无辜，恐失民心，于社稷不利。”

“再者，丹阳郡主深受皇祖母疼爱，即便真有处置之必要，也该待皇祖母龙体康复，亲自治理更为恰当。皇祖母曾多次因丹阳郡主的安危忧心忡忡，若在其沉睡之时闻孙女遭父皇严惩，这不仅是一记重锤，敲击在皇祖母心头，更可能引发情绪波动，于其病体恢复有害无益。”

裴璟南避谈沈璐曦之清白，仅围绕她在太后心中的分量做文章，意在使皇上投鼠忌器，犹豫不决。

“言之有理，朕自登基，以仁孝治国，不可让皇祖母失望。但丹阳郡主谋害太后的事实板上钉钉，待太后醒来再做定论。”

“父皇圣明，儿臣遵旨。”

离开御书房，裴璟南面色凝重，既然皇帝已铁心将沈璐曦视为元凶，他唯有另辟蹊径，从蛛丝马迹中寻找转机。

途中，他心生一计，遣派机敏的影子秘密搜索太后的寝宫，寄希望于能在那被忽视的角落找到足以扭转局势的线索。

因为在光与影的交错间，往往潜藏着真相的碎片。

外界皆一口咬定，是沈璐曦带入宫中的药饵中藏匿毒计，对她本人的辩驳置若罔闻。

而裴璟南坚信，纯善的沈璐曦绝不会对敬爱的太后痛下杀手，毒药必是在进入太后居住的禁地之后被人暗中布下。

与此同时，太后的昏迷使沈璐曦失去了在宫廷中的庇护，皇后趁乱欲对沈璐曦施以私刑，企图以此迫使她认罪。

对此，裴璟南早有防备，安排人手密切监视皇后一举一动，其用心昭然若揭，他旋即飞奔至那囚禁之地。

“沈璐曦，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你这般容貌，毁之可惜，早日伏法才是正道。”

皇后手握一柄从炽热炭炉中取出的烙铁，言语间满是不屑与冷酷。

“滥用私刑，只会造成冤狱，皇后娘娘莫非想制造一起屈打成招的丑闻？”

沈璐曦被绳索牢牢束缚，身体无法动弹，面对那令人胆寒的烙铁，虽然内心波涛汹涌，面容却保持着难能可贵的平静，这反而更激起了皇后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