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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祝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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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奕生答应了母亲周二晚上回去给外公祝寿,快七点时,他快速地和秘书确认了第二天的行程,又做了些交代,就匆匆地离开了公司,驱车开往老宅。

老爷子今年已经高寿90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腿脚不便。早年间,老爷子上战场执行任务的时候受过伤,一颗半自动步枪子弹横穿了他左腿胫骨,留下了一个铜钱大小的弹眼。每逢阴雨天,胫骨都疼痛难忍,连正常行走都困难。老爷子从部队退下来后就下海经商了,之后的许多年,一直为生计东奔西走。年轻的时候,病痛尚能靠止疼片压制,上了年纪,腿脚越发使不上力了,现如今也只能靠轮椅活动。从军的经历铸就了他钢铁般的意志,虽然腿脚不便,活动受限,但老爷子性子坚毅,即便有人照料,也还是坚持自己外出散步。

他这一生唯有两件憾事:其一是妻子早早离世,年轻的时候自己只顾着事业打拼,对女儿疏于管教,致使她性子骄纵,将好好的一段姻缘亲手断送;其二是女婿离家后,就再未与老战友相见,直到战友离世,都未来得及见上一面。他心里清楚得很,女儿婚姻的不幸看似是因为女婿出轨,实则是因为她飞扬跋扈,疑神疑鬼,把女婿推得越来越远。而老战友为了赔罪,毅然和自己的儿子断绝了关系。他委实是没有脸去见他,就这样,连最后的告别都错过了。而出于对向爱国的恨,女儿不顾反对,甚至没有同意让孩子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女儿不时地埋怨是自己当年包办婚姻才导致她婚姻不幸,老爷子深知自己也有责任,也就听之任之了。这么多年,女儿一人独自抚养奕生,并未再婚。他因为身体原因退居二线后,集团就全权交由女儿打理。巨大的工作压力和婚姻生活的不如意让女儿愈发喜怒无常,她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不论学习、工作还是生活,她都希望能全方位地把控奕生。

奕生这孩子有着异于常人的成熟心智,对于父亲的离开,他从未流露过多的情绪,明明他才是父母婚姻破裂的受害者,但他从未有过抱怨,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这孩子眉宇间总是透着沉静,但顾丰隆知道,奕生就如同一座未爆发的火山,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汹涌。他总担心女儿病态的控制欲会将孩子推向深渊,万劫不复。

不幸中的万幸,得益于他优异的智商水平和数学天赋,向奕生早早的就被科大少年班录取了。这也让自己松了口气。虽然孩子十几岁就要孤身一人,离家读书,无人照料,但好在女儿的控制也能少些了。

顾丰隆在送向奕生离开的时候,作了叮嘱:离家以后,天高任鸟飞,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有什么顾虑告诉外公,外公担着。放心大胆地走自己想走的路,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父母的恩怨,从来都不应该由你背负,你过好自己的人生就行了。外公的这番叮嘱,坚定了向奕生的信念,让他有勇气对母亲说不,在国外,他并未听从母亲的安排选择商科,而是选择了自己感兴趣的计算机专业。

银灰色的奔驰在夜色中飞驰,蜿蜒的盘山公路边,峭壁陡立。回国这些年,母亲一直坚持让自己回去继承家业,他已经记不清两人为了这件事争执了多少回。为了尽可能地避免冲突,向奕生努力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减少和母亲的会面。他知道这只是在逃避问题,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矛盾,因为两人都不愿意让步。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讽刺,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有效,至少他不用随时随地承受母亲无端的指责和怒火。他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外公,因为忙于工作和对母亲的躲避,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探望老人了。

向奕生清楚的知道,温文尔雅,冷静自持只是自己的伪装,其实自己内心敏感又脆弱。父亲离家时,他也只是个11岁的孩子,即便他有异于常人的成熟心智,也无法消弭,那种失去至亲所带来的恐惧和无力感。他害怕被别人看穿内心,害怕别人因为同情而可怜自己。他用阳光自信,热情开朗作伪装,这样和他打交道的朋友就不会离开。早年的求学经历,让他锻炼出极强的生活自理能力,他一个人上课,一个人打工,和别人交往,却又保持适当的距离,仿佛一个局外人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后来,他又去了美国,也许是因为身处异国他乡,他时常觉得孤独寂寞,为了让自己摆脱这种感觉,他积极的参与学校的社团活动,在留学生圈子里奔走,为那些刚来美国,生活、学习有困难的学弟学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为别人撑伞。就这样,他在国外的那几年,收获了不少友谊,也积累了一些人脉。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向奕生手里握着方向盘回忆着过往。不一会的功夫,车子就开到了半山别墅正门。老管家福伯早早地站在门口的岗亭边,看到车后,赶紧出来相迎,他恭恭敬敬地在车旁站定,俯了俯身:“少爷,你回来啦,老爷知道你今天回来,高兴得很,早上用过饭后就叮嘱,让我晚上早些出来迎你。”“下次不用这么麻烦,福伯您年纪也大了,不必每次都出来相迎。还有,您还是叫我奕生吧,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总是少爷来少爷去的,显着生分。您先进去吧,我把车子停去车库。”“那怎么能行,这不合规矩。”老人固执地应答道。

向奕生有些无奈,也不作坚持,径自开了车往里走。这是一座欧式的独立别墅,统共三层楼。门前曲径通幽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小路边上种满了绣球,因为沿路的感应灯亮度有限,

夜色朦胧看不真切。别墅前面是一大片草坪,在草坪远处还种着几棵松树,其中有一棵是向奕生出生那年,顾丰隆亲自种的,外公常说希望自己像松树那样坚韧不屈,不畏艰难,现如今那棵树也已经有十来米那么高了。

别墅的车库建在屋后,自大门处,沿着左右两个方向延展的水泥路一直开,就能到达那儿。

听到外面铁门被打开的声音,顾文慧就知道儿子回来了。她并未下楼,静静地走到二楼阳台,看着车子驶进车库。

另一边,顾丰隆在客厅听到发动机熄火的声音,还未等佣人吴妈过来推,就自顾自地遥控着轮椅走到了前厅大门边。吴妈担心老爷子行动不便,出什么意外,赶紧跟过来开门。一会的功夫,向奕生就走到门口,他看到许久未见的外公坐在轮椅上等着他进门,一时有点羞愧。他稳了稳心神,喊道,“外公,我回来看您啦!”但由于激动,他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老爷子没有搭话,只是咧着嘴笑,伸过手去拉外孙,在拉到向奕生的手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就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跟吴妈打过招呼后,向奕生就推着外公往屋里走,一旁的吴妈跟在身后。这时顾文慧就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从二楼楼梯走了下来,边走边对着吴妈指示:“吴妈下去准备吧,等下开饭。”吴妈应声走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向奕生看着母亲,因为前两天电话里的交谈不甚愉快,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他们好像有近两个月没见面了。她身着靛青绞染丝绸旗袍,头发被珍珠发卡挽到脑后,看上去雍容华贵,从容不迫。

她看儿子有些愣神,便招呼他到前厅坐下,吩咐下人为他奉茶,是上好的大红袍。向奕生落座后就问道:“今天,就我一个人吗?怎么没见到顾成?”向奕生问的是他的表弟,往上推关系,顾成是外公哥哥家的孙子,不过因为自己不愿进公司,母亲没有办法,只能让顾成进公司帮忙。“哦,他出差外地了,今天应该赶不回来了,不过他准备了寿礼,我已经拿给你外公了。”说到贺礼,向奕生忽然想起自己给外公准备的礼物--一套高级钓具还放在车子后备箱,他赶紧起身去取。他一边起身,一边不好意思地跟老爷子解释,“刚才停车停得有些急,给您准备的礼物还在车上,我现在去取。”“不着急,你坐那别动,让外公好好看看。刘福啊,你拿奕生的钥匙去车库取一下东西。”老人给老部下作了指示。没错,福伯原来在部队的时候就是顾丰隆的兵。他入伍做新兵蛋子的时候,顾丰隆已经是团长了。不过后来他退下来从商,而刘福也离开了部队,准备回乡转业。顾丰隆在得知刘福家境窘迫后,就托人找到他,问他愿不愿到自己这儿打下手。刘福也没多想,就来顾家投奔了,就这样,一做就做了将近四十年。刘福闻言,就问向奕生取了车钥匙往外走。不一会就将东西递给了老爷子。那是一把全碳钢制造的可伸缩钓鱼竿,用墨黑的皮套子装着,做工精致,一看就不便宜。老爷子收到礼物很是高兴,看来这小子没白疼。他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除了练习书法,爱听京剧,就是喜欢垂钓。不过因为他现在腿脚不便,只能靠轮椅出行,所以每次外出垂钓,刘福都跟在后面。

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错,不时地询问奕生近况,在得知外孙正在着手一起跨国并购后,他深感欣慰。这孩子争气,事业发展的不错,不仅眼光长远还有魄力。而在一旁陪坐的顾文慧却不大高兴,但念及父亲,又不好发作。

“外公,今天可是您大寿,应该大办的,怎么都没有请亲戚朋友过来?”“唉呀,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不喜欢折腾,要是乌泱泱的来一大帮子人,我还得费精力应酬。公司的事情现在都交给你妈打理了,还有小成。那些和我们顾家有生意往来的人,肯定想借着我过寿,过来攀关系,我可懒得应付。”“爸爸,您看您说的,这做生意嘛本来就是人情世故,人家过来给您贺寿有什么不好的?原本我还打算给奕生介绍几个朋友认识,他以后回来接手公司也好有个照应。您可倒好,要过来祝寿的,全给您回绝了。”顾文慧听到老爷子这样说,忍不住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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