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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读《卖火柴的小女孩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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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来他们一阵阵哄笑!

父亲边说边嚼肉,他嚼排骨肉有个特点,喜欢把头仰起来,眼睛看天上。那滋味儿,好像他从来没有吃过排骨肉,得细细的品味,用心品味。他用筷子把碎排骨放在门牙处用两瓣嘴唇用力地吮吸肉骨头上的油渍,发出“滋滋”的声音!营养进入到他身体里,滋补全身。人家吃饭都和他不一样。

一块小骨头被他吮吸完了,他丢在地上,深呼吸一口气,精神上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褪去,他又说道:“您猜他哪讲嘀?‘爸,……’我落尾问进老师……”这下他说完,哥们儿没有哄笑,只是“嗯嗯”以示答应。

我好没意思,我逃到了房间里,边看电视边吃饭。

听见灶房屋里,父亲又自顾自的很兴奋地说道:“您猜他哪讲嘀……”

这次说完连“嗯”都没有,整个桌子上灶房屋里除了碗筷的叮当声,和嚼肉的吧唧声,没人理他。他倒是自己边说边哈哈笑!

“您猜他哪讲嘀……”

这次连奶奶都听得尴尬,老人说道:“哎呀,就紧都么个话讲嘀,几遍哒!”

数落自己的孩子的,被父亲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贡献给村里不相干的这些人。人家又没问他,没要他说,他竟以此为乐,心理上究竟是什么病症?

我估计就是莫泊桑或者契诃夫,都难以下笔,因为很难去理解一个亲生父亲如此在外人面前不厌其烦的数落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个家,也包括我的奶奶,在亲友们面前数落、贬低、甚至辱骂自己的孙子孙女,已经成为了一种病态的常见。也是世所罕见。

暑假放假了,每个放假的孩子都贪婪的享受着假期带来的欢乐。

我总感觉不是滋味儿,除了爷爷和家里的公牛任劳任怨之外,其他的三个大人都像是火药桶。父亲万一落屋了,有个特点,总是喜欢吩咐我或者妹妹给他当下把手,多半是我。主要表现是让自己的儿子陪他去哪里,或者站在旁边给他递什么。我仔细分析过,去哪里或者很多事情都不用他儿子陪他的,老实讲我不愿和他在一起。

奶奶说道:“只老倌子什么事情就自己一手事儿搞。您老家伙就喜欢问,一喔(凶)!么嘚事就是别人没给他搞好!”

所以我又不喜欢父亲落屋,他喜欢指挥和命令,或是给他递鞋,或是给他拿什么东西。他自己躺在睡椅上仿佛骨头都酥了,难以动弹了。

有一回,热天,中午,他躺在睡椅上,仿佛精疲力尽。他喊我,我从灶房屋里过去,他说道:“帮爸爸把电风扇的插头插进去。”

我一看插座板就在他的睡椅旁边,电风扇也在他后面,他只需要侧下身就能自己搞定的事情也要叫我,可这个男人就是喜欢如此。

我真傻!我那时候居然苦思冥想,试图想清楚这是为什么?其实父亲病态。

我走过去,蹲在地上,拿着电风扇的插头对准插座板的插孔,一插下去……可能自己的手指太靠近插头的下端了。结果,我的手传来剧痛,急往后退,可插座板竟黏着我的手跟过来了。

我蹬着腿后退,哇哇大哭!

父亲终于起身了。插座板总算被我甩掉了,我的手不自主的在颤抖。

父亲数落开来了,他骂道:“你插个插头都搞不好么?咧么大嘀娃哒!”

比起手上的剧痛,父亲的声音更让我心痛!

父亲边数落着,边把小池子里抽满水。他要我进池子里洗澡,这样给我压压惊。

他自己也进来了。两父子蹲在一个小池子里,反正井里有的是水,他本人又是村电工,不考虑水电资源的问题。这水池子是他一时兴起修的,用火砖玛起,用水泥浆糊好,至今仍在。池子分为大池子和小池子,池子底部都有漏水孔,用布塞住,就能装满一池子水。

我在池子里仍然发抖,全身都抖,看了看手指,起了个泡,不大。

父亲就蹲在池子里数落个没完没了,我感觉他真的很恶心。

我背后面的漏水孔布想必没塞牢,洗着洗着小池子里的水没有了。两父子面对面坐着,他说道:“嚯!水嘢?”

我站起身来,用毛巾擦了擦身上,我没兴趣和他蹲在池子里。他的玩笑和他的咆哮都让我反感和憎恶。

中午吃饭,奶奶给孙子压压惊,菜比较好。

父亲坐在餐桌上,他哈哈大笑!他今天因为我被电打了,好像显得十分开心。

奶奶见他脾气转好,说他:“完爱儿呀,么嘚事要个人动手……”

父亲笑得合不拢嘴,夹了一大口菜往嘴里送去。嘴本来张的极大,眼睛就成了一条缝。菜送进他嘴里,他用力压下上颚,边嚼边嘻哈,说道:“他个人这么大的娃嘚……插个插头都没嘚用……哈哈!”

我身上已经不痛了,但父亲的笑声让我痛在心里。

有天晚上看电视,我也在他床上翘着头看电视,两父子的头挨得较近。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根圆珠笔的笔芯,笔芯的头没了,就一根透明的管子。

他说道:“来,弟儿,你把嘴张开,把这筒儿含起。”

我不明白,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创意?我莫名其妙。

他命令道:“你含起!”

我只好把嘴张开,伸过去,把这该死的筒儿含起。

看见他的嘴巴含住另一头,很快,一口唾沫沿着筒芯送过来——我来不及撤退,结果被父亲把唾沫注入到自己嘴里去了!

我连忙松开,一个劲儿的往地上吐!

父亲哈哈大笑,他笑得眼睛眯成了缝,笑得嘴巴仿佛要脱臼了!他明明知道我很“讲津”,连打喷嚏的菜都不吃,这不是有意整儿子取乐又是什么?

我的父亲哪!

大热天中午了,父亲在地上铺了个袋子,他睡午觉。

应该是睡醒之后,他坐在袋子上,显得很凉快。我在旁边玩他那个皮带,那个皮带扣是怎么扣上去的?我在研究这个。

我把带子插进去,然后尝试着。

父亲看见了,笑着说道:“你穿在身上,再试。”于是我把皮带戴在腰上,一拉,紧是紧了,竟不知道松?于是我折腾了起来,结果更紧。我急了,走到父亲身边,求道:“爸爸,把它松开。”

父亲哈哈大笑,他说道:“你个人要戴嘀哈!哈哈哈哈!”他只顾笑,我没办法。

我受不了他的得意,又从房里走到堂屋里,走到大门口。我的肚子本来就大,原先缩紧肚子试图把皮带松开,却没想到更紧。被皮带勒得肚子青筋鼓起,我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这时候,我的嘴唇和头也极不舒服。我手扶住堂屋大门口的门框,不得已靠在门上,难受极了。

我看见屋檐前面站着秋姐,她是找奶奶说话然后准备回去的,她在塌子里看见了我,她感叹:“哎咦……”

秋姐满脸心疼,不可思议,嘴里发出:“啧啧,天嘞!这娃的肚子……嘴巴都乌了。”

她这话父亲应该听的见,我的确连嘴巴也难受,仿佛都快要昏过去了!

我支撑起身体,迈着步子,使劲儿回到父亲房里,希望这个父亲可怜可怜我。结果,父亲仍然只顾坐在蛇皮袋上哈哈大笑。

我却痛苦不堪!

外面的秋姐只顾“啧啧”,她一脸难受和我浑身的难受不同,她的难受对眼前的情景简直不敢相信。

终于,我在堂屋大门口听到父亲的叫声:“哈哈!来来,我帮你改开!哈哈哈哈……”

我从堂屋挪到房里,我仿佛尽最后的力气保持站立。让他救援,才解开了。

暑假放牛,坟头上面的草十分丰富。我放任我家的牛把前腿站在坟头上啃草。

xxx看见了,向她的姐姐说道:“姐,看焕霓,让牛在坟山上吃草,我们也让牛在坟头上吃草吧?”

“不!女孩儿不可以,女孩儿拉牛在坟上吃草不好,男孩可以……”xxx说道。

我后来反思这件小事,其实这是因为人家的孩子懂事。

我们家的牛也奇怪,人家的牛可以本本分分在田埂上吃草,前面的人拉着,少操心。我们家的牛,不适合,它吃着吃着,冷不丁就是一口水稻。田地里的庄稼牛吃起来特别香甜!说来奇怪,能让这头牛胃口大开的还有巴茅叶、薯藤,然后就是如水稻、黄豆叶、油菜等等。应该是庄稼多汁儿而且很可口,所以放牛的时候不能让它吃农作物,得监督它。

学校开始动工,小学翻修,重新装修一遍。

中学校的土木工程不仅修了两栋楼,还需要扩大操场。看见推土机径直往上推,我家拥有的池塘被推平了,变成了学校操场。郁郁葱葱的中学校气势如虹,辽阔的操场一马平川。公路对面上面的操场就成为了勤工俭学用来种植农作物的地,从学生上体育课安全的角度来讲,这样不用过公路去上体育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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