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温柔的交易（2/2）

再面目可憎的怪物，似乎也并不比那边的世界残酷。

黑泥从林婉秋身上看见了从未在其他人类身上观测到的感情。

悲伤？这个人类少女在为什么悲伤？是觉得自己会被魔兽吃掉吗？可她身上却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开心？这里哪里有值得开心的事情？劫后余生的喜悦吗？似乎不是。

同情？这个比其他人类还要弱小许多的少女居然在同情自己？同情自己这个远比她强大得多的魔兽？

黑泥快速地思考了无数种可能性，但是却都没有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它是魔兽，它可以研究人类的情感，但是却无法感同身受。

“你刚才问我害不害怕，可是你的父亲似乎也不要你了，你也不害怕吗？”林婉秋不再观看外面的风景，而是转过身来对着黑泥说。

“我和你们人类并不相同，我没有害怕这种情绪，死亡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归宿。”黑泥对于对方的问题感到非常费解，这个人类此刻不关心她自己的死活，反而关心起一个怪物来。

“死亡，只是一种归宿吗……”林婉秋若有所思，“其实我感觉死亡也没什么好与不好啦，只是我很怕疼。”

“对你的感情进行研究我似乎能够发现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可惜只剩短短几天的时间似乎不太足够。”

“呵呵，你还说你没有情绪和感情。”林婉秋咯咯地笑了，“你这不是正在遗憾吗？”

“遗憾？我？”黑泥感觉自己的思维陷入了一种非常混乱的状态。

“是不是把我给研究透了，你的父亲就不会抛弃你了？”林婉秋没有任何防备地走到了黑泥跟前，“那你就尽情研究吧，只要别弄得太疼……”

“只是害怕疼痛却不畏惧死亡吗？真是奇怪的人类，”黑泥伸出自己的“手臂”，缠住了对方的双手，感受着这个人类那稚嫩的脉搏和温度。

“你不是说死亡只是一种归宿吗？”林婉秋没有任何挣扎，她的眼中突然涌现出悲伤来，“我的父亲已经不要我了，我已经没有其他更多的归宿了，但你不是还有一些机会吗？”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能给我讲讲你们人类的世界吗？”黑泥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没问题呀，不过……”林婉秋触摸着黑泥，感受着那种从未遇见过的触感，“你也得给我讲讲你们的事情，还有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变成那么大一只乌鸦的……”

对方对自己也是同样的好奇。

黑泥再度化身为了巨大的乌鸦，背着林婉秋，一人一魔兽在孤岛的上空游荡着，这样的高空飞行林婉秋一开始是有些害怕，但习惯之后兴奋和刺激立刻盖住了恐惧。

黑泥原以为这个人类少女会对它讲述自己遭受的虐待或者人类世界的邪恶，没想到对方却讲述起了自己童年的开心时光，少女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尽情地与别人交流了，越讲越起劲。

这些琐碎平凡的日常并没有让黑泥感觉无聊，相反他听得津津有味，从母亲的摇篮曲听到少女亲手栽种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