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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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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辙见他面上虽带笑,可眼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却不是十分热络:“章兄过奖了。”

他们三人在欧阳府吃了饭这才离开。

苏辙与苏轼刚登上回程的马车,就迫不及待讨论起这位探花郎来,苏轼率先道:“……八郎,你说欧阳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看重这个章衡吧?”

“我总觉得这个章衡看起来怪怪的。”

苏辙扫了他一眼,道:“不是这个章衡看起来怪怪的,而是他对我们充满着敌意,一副不愿与我们交好的样子。”

“六哥,很快朝廷的调令就快下来,到底咱们兄弟两人是留在汴京或外放为官,都还是个未知之数,可不管身在何处,以后难免会碰上像章衡这样的人,甚至比他心机深沉百倍的人大有人在,你一定得小心才是。”

苏轼一想到马上他们兄弟即将分隔两地,就是说不出的伤感,却偏偏面上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啦,好啦,这等话你不知道多了多少遍,说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知道的人见了,定以为你才是哥哥!”

说来此事他都觉得伤心,今年十七岁的苏辙竟长得与他一样高,以至于许多人看到他们两个会问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真是气人!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苏辙不由思量起苏轼第一个问题来。

欧阳修这是要提携章衡的意思?

他看不见得。

他觉得欧阳修的意思好像是逼着章衡与他们兄弟二人交好的意思。

说起来章衡身为福建赫赫有名的神童,早在几年前他就对此人有所耳闻,与四川时不时冒出一两个“神童”不一样的是,章衡三岁识千字,四岁背百诗,五岁能作诗……许多福建百姓以他为傲,时常叮嘱自家孩子多跟着章衡学一学。

章衡在福建学子心中分量非同一般,极有号召力。

他想,若章衡仇视他们,暗中给他们使绊子,只怕不少福建官员明里暗里帮衬他一二。

但欧阳修一出面,章衡就算对他们兄弟两人不满意,明面上也得给欧阳修几分面子的。

一想到这里,苏辙心里就颇为感激。

在他们会试之前,欧阳修偶尔提点他们一二,可在他们高中之后,欧阳修倒是与他们父子三人的关系淡了下来,可还是在暗中帮衬他们。

想及此,苏辙心里冒着一个大胆的想法。

***

章衡前脚走出了欧阳府的大门,刚上马车,脸上的笑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愤恨。

马车刚走没几步,却是骤然停了下来。

毫无防备的章衡惊的是一个踉跄,他本就心情不好,如今更是对着外头的车夫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这点差事都当不好,早些滚回浦城!”

外头的车夫磕磕巴巴解释道:“郎君,是有人突然冲了出来……”

车夫的话音还没落下,就

有人已撩开他的窗帘,笑道:ap;ap;ldquo;探花郎怎么这样大的火气?ap;ap;rdquo;

章衡微微一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觉得这人有几分面熟,可到底在哪儿见过,他却有点想不起来。

这些日子,他深知自己已落后苏辙兄弟二人,所以汴京的宴会是一场都没落下。

他从眼前人的衣着能看出这人也是非富即贵的,只道:“敢问阁下是?”

来者含笑道:“在下正是太常博士程之才。”

原是七品的太常博士!

章衡面上露出几分轻慢来。

可程之才并不在意,面上笑意不减:“在下不光是太常博士,更是当今状元与榜眼的表兄,不知我可有机会请探花郎吃顿饭?”

章衡一愣,继而笑道:“程大人说笑了,哪里要您请我吃饭?该我请您才是。”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去杏花楼一聚如何?”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这些时日对苏辙两兄弟十分上心,打听之下,也知道了程氏与程家的恩恩怨怨。

很快程之才与章衡就落座于杏花楼雅间。

几年的时间过去,程之才已出落的一表人才,于三年前不顾程浚反对迎娶程大舅母侄女为妻,从前的眉州神童已一步步沦为平庸,寒暄几句后道:“……说起来我与苏轼兄弟两人恩怨颇深,想当初我奉我娘娘遗命,打算娶他们的姐姐八娘为妻,可他们倒好,连夜找人给苏八娘定下亲事,只怕我娘娘到了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

“他们兄弟两人纵才学出众又如何?却是品行不端,走不远的!”

几年的时间能够发生很多事情。

比如,程大舅母已含恨去世。

比如,程之元几次乡试未中,在程浚的“教导”下,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比如,程家的纱縠行在苏家纱縠行打压之下,不仅丢了眉州首富的位置,这几年更是连连亏损。

这叫他怎么不恨?

章衡只淡淡一笑,并未接话,他是个聪明人,明白今日是程之才与他示好的意思,根本不需要他接话。

他比程之才还年长几岁,之所以直到今日才参加会试,是直冲状元的位置去的。

可惜,天不如人愿。

他心思比程之才缜密许多,到了最后只道:“……今日与程大人一聚可谓受益良多,更是一见如故,以后我们得时常来往才是。”

程之才笑道:“这是自然。”

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苏辙在杏花楼竟有股份。

陈掌柜如今年纪大了,以他精力能顾着四川的杏花楼已是勉强,故而将汴京附近一带的杏花楼都交给苏辙掌管。

当然,这件事知道的人是寥寥无几。

如今汴京杏花楼的管事的姓王,是个机灵的,一次苏辙前来杏花楼吃饭时与程之才打过照面,程之才脸色不好看也就罢了,说话更是咄咄逼人。

故而今日王管事见程之才与章探花前来吃饭,便派了个心腹厮儿过去打探打探

了情况。

一个时辰之后。

苏辙就知道今日发生之事,虽说那厮儿并未听到他们全部谈话内容,但就从那寥寥几句中,苏辙也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苏辙吩咐元宝赏那厮儿一百文钱,笑道:“回去与王管事说一声,就说我知道了。”

“以后我会留心的。”

那厮儿应下后这才下去。

苏辙知道这一天会来,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他的手指轻敲在桌上,忍不住思量起这件事来。

元宝却没好气道:“这个程之才真不是个东西,一张嘴竟能把黑的都说成白的,呸,真是不要脸!”

说着,他更是出起主意来:“少爷,不如将这件事告诉欧阳大人,叫欧阳大人知道那章探花的真面目!”

“你啊,将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些!”苏辙摇摇头,低声道:“口说无凭,就凭着我短短几句话,欧阳大人就算相信又如何?无凭无据的!”

“况且章衡在一众学子中风评极好,只怕谁都不会相信他会说出这等话来。”

“敌在暗,我在明,我们能做的只有小心些。”

随着话音落下,他到底还是下定主意,吩咐道:“元宝,你替我备好礼物,我明日晚上要去一趟欧阳府。”

末了,他更是低声道:“这件事不得对外宣扬,特别是不能告诉六哥和来福。”

元宝一愣,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答应下来。

翌日傍晚,苏辙就坐上了前去欧阳府的马车。

小半个时辰后,他就见到了欧阳修。

今日欧阳修是在私人书房接待他的,待苏辙一来,就给他看了自己口中那方比“月石砚屏”更好看的砚屏石,笑道:“……子由,我没有骗你吧?这块砚屏石可谓巧夺天工,令人不可夺目。”

苏辙瞧见这块墨蓝色的砚屏石,只觉得惊为天人。

远远看去,这块砚屏石就好像通透的蓝宝石一般,让人挪不开眼:“您说的没错,这块砚屏石更好看些。”

说起砚屏石,欧阳修可是行家,除去这两块砚屏石,还有大大小小十多块石头:“……说起来你也算得上是我的门生,你中了状元,我还没送你礼物,我库房里有一块墨青色的砚屏石很衬你的气质,明日差人给你送过去。”

他一向聪明,想着平素每次苏辙来拜见自己都是与苏轼一道,今日独身前来不说,还专程挑在傍晚,可见是有些不想私事叫苏轼知道:“你不必推脱,这砚屏石子瞻也有份的,送给他的是一块鸡血红的砚屏石,也符合他的性子。”

“说起来,伯和能变成今日这般,他娘不知道说起过多少次皆是你们兄弟两人的功劳。”

“虽说他依旧性子内向,却比从前好了许多,如今胃口好了,也不再吃那些健脾胃的药,是药三分毒,那些东西吃多了总是不好的。”

苏辙忙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与伯和兄一见如故,担不起您这样重的礼。”

欧阳修却是挥挥手,打断他的话:ap;ap;ldquo;我说你受得起?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就受得起。”

“长者赐,不可辞!”

苏辙“君子不夺人所好”的话已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是。”

欧阳修是越看他越觉得喜欢,就好像一盅老酒,越品越香:“说吧,你今日来找我是因为何事?”

“当真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苏辙面上半点惊愕之色都没有,正色道:“我今日前来,想求您帮个忙。”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才擢升为参知政事的欧阳修道:“想必以您聪明才智,也能猜到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正是因为我六哥的差事。”

“如今我们兄弟二人官位未定,按照往年惯例,大概都是留于汴京任职,可我六哥的性子,呆在汴京并不合适。”

“惯例虽难打破,但在我看来,我六哥被调去地方任职更为合适,他初出茅庐,干劲足,头脑聪慧,若从地方官开始当起,可能会更合适些。”

提起这个话题,欧阳修是微微皱眉:“因这件事我们与官家商议良多,不瞒你所说,官家的意思是子瞻聪颖,原打算授予他大理评事一职的。”

他在苏轼身上花费的心思远比苏辙所花费的多得多,在他看来,就苏辙这性子,不管留在汴京也好,还是外放也罢,都难掩其才干。

苏辙斟酌道:“官家思虑周全,只是……我担心我六哥留在汴京会有危险。”

“风头过盛,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的。”

欧阳修看着他,颔首道:“这些日子你们父子三人别说在汴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谓出尽风头,你们父亲年纪大了,且无官无职,寻常人并不会对他下手。”

“至于你,却是性子沉稳,寻常人也抓不到错处。我若是那等看不惯你们的人,只怕会冲着子瞻下手。”

皱了皱眉,他才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苏辙果然没有多言,应声退了下去。

他只将自己该说的,想说的道了出来,至于如何论断,则要靠欧阳修决定,毕竟他尚且年幼,看待事情并不周全。

苏辙回去之后,一连几日朝中的任命还没下来。

这下别说他,就连苏轼都有些坐不住,是既期待又忐忑,期待自己很快能大展宏图,害怕自己与苏洵、苏辙分离。

三日之后,朝廷的文书就下来了。

苏轼被任命为凤翔府签判,苏辙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

别说苏轼听到这消息时愣了一愣,就连苏洵都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他们兄弟两人的官职着实太低了些。

凤翔府距离汴京路途遥远,统共管辖七县,相当于地方政务的秘书长,做的都是些杂事。

当然,也不全是杂事,比如还掌管着本地的木材和边防的粮草运输。

可对苏轼来说,他原是怀着一腔热血打算为国为民出力的,如今被远调不说,还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官儿?

苏轼有几分懊恼与不

解。

苏辙拍拍他的肩道:“六哥,你可是不高兴?”

“没有,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罢了!”苏轼虽心疼自己,却更心疼苏辙,这秘书省校书郎说白了就相当于□□最低级的资料员:“我被远调也就罢了,可你却是状元啊……”

苏辙却笑了起来:“我这职位可有什么不好吗?虽是基层文官之一,品阶虽低,但从唐朝开始就要求很高,一般都是极得官家信任的人才才能担其职位。”

“更何况,秘书省校书郎职务清闲,升迁快速,前途光明,哦,对了,我听说待遇好像也不低……”

苏轼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你啊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我可是听说连章衡的官职都要比你高上一级!”

苏辙仍是不甚在意的样子。

好在在他的劝慰之下,没几日苏轼就从远调的悲痛中走了出来,不过走不出来也没用,圣旨已下,不是说苏轼不想去就能不去的。

接下来的日子,苏轼就开始忙活起收拾东西来。

在汴京“结交好友、保护苏辙兄弟二人”的史无奈听说这消息,索性道:“反正我也要回眉州的,这样吧,六郎,我与你一起去凤翔府好了。”

苏轼不解道:“无奈,你是不是弄错呢?”

“凤翔府与眉州可在不同的方向了!”

史无奈在汴京胡吃海喝这么些日子,是愈发强壮,眉头一挑,没好气道:“怎么,不同的方向我就不能去了吗?还是凤翔是你家,只准你去,不准我去?”

若换成往日,苏轼早就与他对呛起来。

但今日他知道,史无奈这是怕他一路上伤感,所以陪他一起上任了:“无奈,谢谢你!”

史无奈却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谢我?谢我做什么?六郎,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陪你去凤翔府的吧?”

“你可别自作多情,也别想多了,我是纯粹贪玩,想着自己没去过凤翔府,想要过去看看了……”

苏轼是但笑不语。

苏辙如愿留在汴京。

若他没记错的话,历史上的程氏与苏洵夫妻两人在他们兄弟高中不久就双双去世,但如今看来,情况却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前几日他还接到程氏的来信,说自己身子康健。

而如今他能留在汴京,一来能照顾已年迈的苏洵,二来若凤翔府真有什么动静,也方便他将苏轼捞出来。

可他却是一点都没闲着,又是替苏轼准备衣裳,又是替苏轼四处购置药材,至于吃食,书本……那更是没漏下,甚至连茶叶,笔墨,驱蚊药都帮他准备好了。

以至于到了苏轼出发前一日,他院子里已堆了十几个箱笼。

苏轼每每进出院子,一看到这十几个箱笼都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啊,是真的舍不得八郎!

这一日傍晚,苏轼瞧见来福带着女使忙进忙出,想着自己好不容易适应汴京的日子,却又是走了,只觉得眼眶酸涩。

苏辙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那六哥站在廊下,是一脸不舍。

再仔细一看,他正偷偷擦眼泪呢。

苏辙走了过去:“六哥,你站在廊下做什么?”

“没,没什么。”苏轼别过身子,偷偷擦干眼角的眼泪:“我只是在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八郎,不是说晚上替我饯行吗?你怎么过来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苏辙就已跨上台阶,一把将他抱住,正色道:“六哥,别哭。”

“我也是舍不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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