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希望逼死常葳(三更合一一百五十一万营...)(1/2)
朱标往窗户上挺大一个黑色人影看了一眼,见好就收:“你先休息吧,我去把门外的人赶走。”
门外?常葳顺着朱标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门外,常遇春看着迅速蹲下的朱元璋,直觉自己是不是会被灭口。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要被灭口,他就活不到现在。
常遇春现在心很累。
早知道如此心累,他还不如就跟着皇上一同偷听呢。
朱标走出门,瞥了蹲在地上的自家爹一眼,没好气道:“爹,回家了。”
朱元璋立刻蹿起来:“好。”
朱标抱怨:“你居然偷听。”
朱元璋立刻辩解:“我这不是担心你媳妇跑了。”
朱标又瞥了朱元璋一眼,碍于常遇春在这,没有继续抱怨朱元璋。
他对常遇春拱手道:“常叔叔,我先和爹离开了。之后一定、一定不要再纵着她乱吃东西。”
常遇春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朱标拉住朱元璋的袖口,把还想进门去瞅瞅常葳现在模样的老爹拖走。
常遇春看着朱标拽着朱元璋的袖口把朱元璋拖走,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朱标小时候,同样拽着他爹的袖口跌跌撞撞往前跑的模样。
弹指一挥间,小小的孩童突然就长成了一个可靠的大人。如梭的时光,让常遇春心生感慨。
这么好的孩子,以后是我女婿?
常遇春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他在门口缓了许久,才推门进屋。
常葳正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常遇春被吓得立刻制止住女儿的滚来滚去:“葳葳,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常葳红着脸道:“伤口都结痂了,只是有些骨裂,这点小动作没关系。”
常遇春虎着脸训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骨裂不好好养着,以后一下雨就疼,别乱动,知道吗?”
“好。”常葳乖乖躺平。
常遇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太子和你说了什么?”
常葳刚平静的心又开始狂跳,她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问我要不要成为太子妃。”
常遇春疑惑:“问你?不是告诉你?”
常葳见自家爹疑惑,自己跟着疑惑了一会儿,才明白常遇春心中所想。
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对自家爹道:“太子不是会强迫别人的人。如果我不愿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在不伤害我的前提下不让我当太子妃。”
常遇春深深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说的也是,标儿的性子就是这样。”
常遇春夸朱标,常葳心里却甜蜜蜜,好像夸的是自己一样,连眼睛都不由弯了起来。
常遇春见女儿这表情,不由感慨。
他早就知道女儿心悦朱标。
在女儿准备离开北京,继承他的屯田事业时,大概因为离别,女儿就已经忍不住透露出对朱标的感情。
但比起感情,前路更重要。所以常葳还是离开了北京。
现在兜兜转转,女儿得愿以偿,开心成这样,他这个老父亲虽然心酸,但也很高兴。
即使女儿是将军,常遇春仍旧如这世间的父母一样,希望女儿有世俗的家庭幸福,就像他自己一样。
还有比标儿更好的夫婿吗?常遇春想象不出来。
真好啊,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继承了常遇春的事业,常葳和自家爹自然十分亲近。她生活在军中,对男女之别没有别的女子那么多顾忌。所以没人的时候,她仍旧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常遇春肩头,将心里话讲给爹爹听。
“爹爹,太子说要让我尽快从师生心态中脱离。”
“嗯,的确应该如此。”
“所以他改口叫我常姐姐!”
“啊?你比他大几个月,他确实可以叫你姐姐。”
常遇春先是农人,后成为匪徒。村落中,夫妻间互称“哥哥”“姐姐”很常见,甚至他们会各称各的,都尊称对方为“哥”“姐”。
常葳捧心,眼睛亮晶晶:“爹爹!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叫我常姐姐的时候,我有种……有种命都给他的冲动!”
“啊?”常遇春傻眼。
一个称谓,至于吗!!
最终,常遇春只能干巴巴道:“那啥,葳葳……唉,算了,我们常家早就给皇上和太子卖命,你、你这么想也、也行……”
他只能这么回答吧?!
……
“以后我就叫他常姐姐了,爹,你可要管住你自己,千万别笑。”朱标话音未落,朱元璋已经哈哈大笑,笑声快把马车车顶震塌了。
朱标无奈地看着自家爹狂笑,等他笑完之后,用拳头轻轻锤击爹的下巴。
朱元璋发出夸张地“哎哟”声,忍住了大笑:“你很满意这门婚事,为什么还要对她说你现在对她没感情?标儿小骗子。”
朱标手撑着下巴,没好气道:“我现在对她的感情有欣赏,但确实达不到爱的程度。不过这不是我这么说的原因。爹啊,我是太子,我如果对她说我对她有欣赏之情,她压力就太大,轮不到她去思考是否拒绝了。”
朱元璋疑惑:“怎么?她还能跑?”
朱标道:“我们现在只是‘相亲’,之后才会培养感情。这期间,她随时有权力拒绝我。其实就算成婚后,她想走也能走。虽然麻烦些,但以我的能力,帮她改名换姓隐居民间很容易。虽然这个时代男女成亲后就要绑在一起,但爹你知道,我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我希望我身边重视的人都能获得幸福。”
朱元璋沉默了许久,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标儿啊,你老说你身边重视的人都能获得幸福,那你呢?你自己呢?”
“这也是我获得幸福的途径。”朱标道,“如果我的太子妃无论我怎么努力,也认为和我住在一起很痛苦,那我看着这么痛苦的太子妃不也很痛苦?谁离了谁都能活,为什么不各自放手?就算找不到下一个欣赏的人,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比两个人互相折磨好。”
朱标看着朱元璋仍旧满脸不爽,失笑道:“爹,我凡事都会做最坏的打算,然后再采取最积极的行动。其实我知道常葳对我的感情,比我对她的感情深。她又那么坚强,怎么可能会从太子妃的位置逃跑?”
朱元璋哼哼了几声,重重揉了揉自家宝贝儿子的脑袋。
他不满道:“你怎么事事都为她着想?我看你选她,也不是很好。你娶一个太强的女人当太子妃、当未来的皇后,小心以后别人都说你惧内,还说你靠老婆!我还是觉得,或许你选个温柔娴淑的女子更好。”
朱标哭笑不得。
爹你说的是什么胡话,自己的优秀还能被一个优秀的妻子压下去?
别说自己,就是常葳,她的优秀也不会被一个丈夫压下去,他们只会彼此成就。
古代那些做出了成就的优秀女子,有些成就甚至就和当时男子持平,而不是多出类拔萃,她们都能在青史中留下姓名。
女才子班昭、蔡文姬、谢道韫、李清照,女将军妇好、平阳公主、秦良玉……古代中国对女子苛刻,女子很难出名。但古代华夏文化特有的严禁,又对不依附丈夫就表现出色的女子大为赞赏,无数人愿意传颂她们的故事。
而历史中另一些在当世评价优秀的女子,比如长孙皇后,以及历史中的马皇后,她们没有留下姓名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们的功绩在于“当了皇帝的好妻子”。
现在的马皇后不一样了,未来“秀英夫人”的名号绝对能流传千古。
“屯田将军常葳”的名号也会一样。
“爹,担心伴侣的光芒盖过自己,那人肯定不够优秀。”朱标笑道,“无能书生被才貌双全的富家女子苦求,平庸的贫穷女子被文武双全的王公贵族追求,这些事不是没有,但都被写进无数的话本里,就说明它很少,少到现实中出现,会被人嘀咕‘是不是眼瞎’的程度。”
“一个残酷的事实是,优秀的人大多自傲,只会被优秀的人吸引。”
“我敢说,我的同一辈人中,没有比我更优秀的男子。”
“同样,常葳在同一辈人中,比她更优秀的女子恐怕也不会有。”
“所以我们不在一起,去便宜一个不如我们的人,凭什么?”
朱标的笑容多了几分傲气:“她看不上别人,我也看不上别人,我俩天生一对。我们会很幸福。旁人的酸言酸语,与我们何干?”
“爹,你这么厉害,娘也那么厉害。你觉得你应该配一个平庸的女子好凸显你洪武大帝的英武不凡,娘也应该配一个平庸男子好凸显她的出类拔萃吗?”
“以后谁说我家常姐姐太厉害,我压不住他。我直接给他一个‘你是废物才会这么想’的眼神不就得了?”朱标摊手,“再说了,一家人,为什么一定要谁压住谁?”
朱元璋无奈:“好好好,你说的都有道理。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和你娘就是天生一对!”
朱元璋乐呵呵道,高兴得像个满脸褶子的孩子。
笑完之后,朱元璋感慨:“我有你娘,你有常葳,我俩都很幸运。”
朱标点头。
朱元璋道:“你要好好和常葳培养感情,一个幸福的家庭,能抹平你在朝堂上受到的一切苦楚。”
朱标继续点头:“我知道,我明天就开始和她培养感情。今天先给她一点缓冲时间。”
朱元璋得意道:“不愧是我儿子,追媳妇也这么优秀!”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朱标带着一堆文书去和常葳“约会”。
“安南百姓的思想被压抑得太过厉害,井田制推行十分困难。”朱标皱眉道,“这个省最奇葩的一点是,男子除了打仗几乎不干活,家全靠女子养。只是女子种田,给他们分的田地他们根本种不完。结果他们都闹着不该给女子分田。你在屯田时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吗?”
常葳道:“有,我看看文书。”
朱标将文书递给常葳。
常葳一边看,朱标一边给常葳讲解细节。
两人开着窗户,窗外风光正好。他们就在这正好的风光中,埋头工作。
朱元璋远远探头:“亲家啊……”
常遇春:“啊?嗯……呃……”真不习惯皇上这个称呼,受宠若惊。
朱元璋无奈:“他们就是这么交流感情?”
常遇春:“……”你问我我哪知道?
朱元璋抱怨:“标儿和我说非你家常葳不可,因为换成其他女子,他和对方一辈子说的话,可能都没有和常葳一封信中说的多。我总算明白,他们一封信中为什么有那么多话!”
你们俩凑一起除了工作,能不能想点其他事?!
朱标也不想这样,但手头的工作没做完,他也很无奈。
他向常葳道歉之后,常葳使劲摇头:“我觉得这样很好,非要无所事事坐着发呆,我才做不来。”
朱标哭笑不得。约会,怎么能叫坐着无所事事发呆?
好吧,这个时代的约会除了逛街,还真是无所事事发呆吃东西。介于常葳还不能下地走路,可不是只能无所事事发呆了。
进入工作状态后,常葳与朱标前一日“坦白”所造成的小小尴尬一扫而空。
只是在谈论工作的时候,他们感觉到身旁不属于自己的热源和呼吸,心跳声有些过大。
总归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哪怕他们照常工作,这空气中也仿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休息一会儿。”朱标捉住常葳手中的笔。
常葳手一缩,差点弹起来。
朱标被吓了一条,连忙把常葳肩膀按住,不让她乱动。
常葳感到肩膀上好像酥酥麻麻,忍不住缩了缩脚趾,转移话题:“我刚就想问,太子……”
朱标用眼神表示不赞同。
常葳深呼吸了一下,道:“伯泽,你、你身上有好香的味道。”
朱标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桂花精油,送你的。”
常葳惊讶:“送我的?”
朱标点头:“本来想离开的时候再送你,没想到你鼻子这么尖,居然闻了出来。”
朱标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他回去之后,对自己打直球的行为羞窘得不行。
有些事,做的时候很勇敢。回去一想,他就在床上抱着枕头滚了好几圈,不断低声惨叫。
天啦,一个时辰之前的我,你究竟做了什么!你难道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朱标辗转反侧,羞耻得睡不着。
正好闻着院子里的桂花香,朱标就爬起来撸桂花树,忙活了半宿做桂花精油。
朱标虽然没送过除了娘之外的女子礼物,但首饰、衣服、护肤品和化妆品这些女性都喜爱的东西,应该不会出错。
常葳看着朱标红彤彤的耳垂,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将瓶子捧着。
打开瓶口的软木,常葳轻轻的嗅了一口,甜蜜的香气直冲鼻梁,让她沉醉了一瞬。
然后她遗憾道:“好香,可惜我用不上。”
朱标疑惑:“为何?”
常葳道:“我是将军。将军身上香香的,太娘,不好。”
朱标更疑惑:“你本来就是姑娘,还怕什么太娘?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香香的和色彩艳丽的东西。每次集市都会买很多。”
常葳连忙道:“小时候、小时候不懂事。”
朱标道:“为何这叫不懂事?”
常葳低着头道:“我是将军啊。”
朱标看常葳的模样,终于明白了常葳话中的含义。他无奈道:“将军又如何?谁规定将军不能喜欢香香、漂亮的东西?只要你能打胜仗,能做好屯田的事,无论是身穿盔甲,还是身穿环佩襦裙,有何关系?”
朱标想了想,认真道:“我倒是想看你身穿漂亮的衣裙打仗的模样,一定很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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