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零章 两重天(1/2)
“陛下,西州回鹘于十日前,突破边境,向东侵入我大辽二百余里,掳走牧民千人,牛羊骡马五百余。”
“并且,西州回鹘贵族将我大辽上京道以西一带,方圆上百里的牧场瓜分……”
“渤海国余孽高永昌,原本是我大辽苏州留守,于八日前宣布渤海国成立,脱离我大辽统治。”
“在宣布渤海国成立三日后,率军向北进军,剑指我大辽辽东一带……”
本来就凝重的北辽宫帐里,听到这样的奏报后,气氛更加阴沉了。
没想到如今,渤海国、西州回鹘这些垃圾也敢趁火打劫了。难不成我大辽真的沦落到随便什么势力都可以欺负吗?
想当年……还是别想当年了,看看如今吧。
看到如今大辽的现状,没有人不恨耶律乙辛的…~
可真正造成耶律乙辛祸乱大辽的根本原因又是啥?是大辽的皇帝陛下呀!
恐怕这时候陛下也后悔吧,后悔这些年不务正业……
耶律重元确实有点后悔。
然而,事到如今,后悔还有用吗?没用!大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
“陛下,臣以为,应该遣使与宋国谈判,要求停战。待朝廷将西州回鹘和高永昌平灭以后,再决战!”
“宋国一直视为正统王朝,以圣人教化为尊,厌恶叛乱。辽宋两国百年兄弟之邦,焦点为燕云十六州。”
“臣以为,宋国会答应大辽谈判…~”
北辽也有迂腐、天真的孩子……
“陛下,将士们征战两年,战马轮换都有困难,后勤补给匮乏。别说宋国不一定会谈判,即便是谈判,我大辽能否继续支撑两年征战?”
“现在不是在他国境内作战,是在我大辽境内。不管是西州回鹘入侵,还是高永昌叛乱,以及与宋国的大战,都是在我大辽境内,根本不存在就粮于敌。”
“前年耶律乙辛叛乱,导致我大辽南京道、中京道陷入混乱。而中京道、南京道为我大辽税收重地,此二地的战乱,造成我大辽两年来朝廷财政空虚。”
“去岁,耶律乙辛祸乱境内,平息后,朝廷的赏赐至今尚未落实,将士们多有怨言……”
话倒是实话,可这个时候说出来,有点动摇军心的味道了。
在场的,可不都是贴心为耶律家族的,也不全是后族……
“休得胡言!如今我大辽骑兵五十万,可战之勇士更是可筹集百万!”
“不论是宋国的这场大战,还是平灭高永昌叛乱,以及驱赶西州回鹘,都轻而易举!”
真的是这样吗?谁都不傻!
开战多久了?别说将宋国击溃,能挡住宋国的推进都难。
从战争开始,统计的战损比,大辽和宋国几乎是二比一…~
“陛下,能否想在西京道那边一般布置疑兵,然后抽调部分兵力去平灭高永昌。”
“至于西州回鹘,臣以为,不管是掳走牧民还是侵占草场,待与宋国之战结束后,都很容易讨回来。”
“倒是高永昌叛乱之事有问题。辽东一带,原本的室韦、奚、女真等国余孽不少。高永昌不灭,恐怕辽东难靖!”
计划倒不是说不好,归根结底,还是兵员和后勤供给的问题。
“抽调兵力?那那么容易?宋国将整个河北道都当成战场了。大辽的南京道,一直到西京道,整个全部是战线。”
“五十万骑兵,根本顾不过来,那有闲余兵力抽调?”
……
“陛下,臣有一计。大辽是骑兵,优势在机动,不如照搬西京道疑兵之策,集中优势兵力,冲击宋国中军。”
“宋国皇帝亲征,长在深宫里的帝王,又如何能承受几十万骑兵冲锋的阵势?大军压上去,宋国皇帝若后撤,甚至逃窜,无非又是一次高粱河之战而已……”
似乎这是个办法……耶律洪基也觉得可以一试。
对于大辽目前的境况,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要说后悔,应该从他皇叔谋反时,他就该重视了。结果,灭了一个耶律重元,他有宠信了一个耶律乙辛。
北辽之所以落到今天这地步,作为君王的耶律洪基,是罪魁祸首!
“诸卿以为如何?”
耶律洪基真有点无所适从了,本来杀伐决断的帝王,这时候也需要臣工们的建议了。
“陛下,臣以为可以一试!”
“陛下,将士们疲惫,上次平灭耶律乙辛叛乱的赏赐尚未落实……”
“陛下,西州回鹘入境百余里,若不重视,大辽上京道将尽失……”
……说什么的也有,各自站在各自立场上。
“陛下,诸位,有所不知,汉人有一种阵法叫一字长蛇阵。如今宋国的战线,就是一个横向的一字长蛇阵,攻中军,两翼动。”
“一旦我方攻击中军,东西两边的大军围剿,恐怕会出现三军尽被围剿的可能。”
“所谓说宋国皇帝长于深宫……陛下,宋国皇帝十五岁就率军南征,更是在西征时,在好水川大败西夏,导致最终西夏灭亡。”
“据传,甚至宋国和我大辽的河东之战,也是宋国皇帝一手策划的。臣以为,此计难成!”
“陛下,这时候不是说宋国有没有防备的问题,也不是说宋国的一字长蛇阵是否有可能围剿。”
“对于我大辽而言,根本无法支撑继续这样的对战。臣观战场,没有三倍以上的优势兵力,根本不可能冲开宋国的战车防线。”
“如今,我大辽与宋国这种对战,局部很难形成优势兵力。更有宋国番骑队协调作战,这样对战更是无法建功。”
“大辽的优势是骑兵的机动性,灵活性,现在的对战是抛弃了我大辽的优势。臣以为,集中兵力冲击宋国中军可行。”
“不管是能不能击溃宋国中军,倾全力冲击宋国中军,彰显出我大辽的战力是目的。有一次我大辽战力的宣扬,再进行谈判,不至于完全处于劣势!”
原本的北辽朝廷,几乎是耶律洪基的一言而决。当形势到了这种地步时,北辽的各方势力也都敢各抒起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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